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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8)(2 / 2)


  早日回去也好,华神医点了点头,日后可不能再装病了,不吉利。

  既然他主动提起这回事,江倦便不好意思地说:那一日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当时我太心急了,所以忘了让人先传报一声,就直接踹开门,闯了进去。

  给自己道完歉,江倦也没忘了薛放离,他向华神医解释道:他陛下也是的。每回只要一碰见我不想做的事情,我就会装作心疾发作,但是我不想做的事情太多了,发作得就有点频繁

  江倦越说越小声,他一直都很担心我,所以一听说你来了,就也立刻赶了过来,然后对你不太礼貌。

  何止是不太礼貌。

  薛放离都直接上手了。

  江倦低下头,很是心虚,毕竟华神医是白雪朝的好友,还特意赶赴京城,结果他们却闹了这么一出,真的很不好看。

  皇后放宽心,不必自责。

  听完江倦的话,华神医笑了笑,神色和蔼道:其实也怪草民。起初还不知晓陛下的身份,只觉得他不好相与,不想沾上麻烦,便说自己医术不精,若是非要草民来看,只能早日准备一副棺材了,陛下听完这番话,当即勃然大怒。

  说到这里,华神医摇了摇头,又安慰江倦道:况且,陛下也与草民赔过不是了。

  他心满意足地慨叹道:陛下不仅赏了草民不少名贵药材,还送了草民不少好东西,够草民倒腾一阵子了,草民巴不得他再拎我一次呢,皇后不必再挂记此事。

  江倦见华神医是真的不太在意,这才放下心来,他向华神医道别:那我走了?

  华神医点头,结果江倦没走几步,华神医想起什么,又把他叫住。

  稍等。

  江倦回过头来,华神医微笑道:本来草民是不想来京城的,毕竟太远了,何况这又是夏季,雨下得多,也忙得很。

  江倦不知道他说这个做什么,愣了一下,他问华神医:那你怎么会来京城?

  因为您。

  华神医对江倦拱手道:每逢夏日,南方必定多雨,运气好的时候,只有那么零星几座村庄被冲垮,运气不好的时候,别说是村庄了,良田都得淹没一大片,是以每每到了夏日,草民便会四处游走,为村民治病。

  今年南方雨较之往年,其实还多了不少,若非是皇后,南方可能许多地方都会受灾,草民也绝对抽不开身来京城,此刻正在四处奔波。

  江倦没听懂,他疑惑地问:啊?南方没有受灾,跟我什么有什么关系?

  华神医赞许道:皇后当真是慧眼识人,在御马场发现了谢大人,又一再举荐他,这才有了谢大人南下治水。

  江倦一怔,反应过来了,他说的谢大人就是谢白鹿。

  江倦:我只是只是碰巧?

  华神医摆摆手,皇后不必谦虚。您心系天下,深明大义,是我大兴之福气!

  江倦:

  这该怎么解释啊?

  这根本没法解释啊?

  江倦人都傻了。

  华神医继续道:所以白兄说是皇后需要草民,草民便立刻赶来了京城,希望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报答皇后。

  江倦眨眨眼睛,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原因,过了好半天,他才说:麻烦你白跑一趟了。

  华神医道:不麻烦,人没事就好。

  江倦再一次向他道了谢,这才离开王府。

  府外,辇车已经等候多时,汪总管在外东张西望,见到江倦走出来,眼前一亮,慌忙过来扶他。

  江倦摇摇头,表示不用,自己踩了上去。

  刚走入辇车,江倦就被拉入一个怀抱,他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江倦瞟了他一眼,薛放离也垂下眼皮,回去?

  江倦点头。

  他虽然消气了,但见了薛放离,还是在努力扮演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可江倦根本没冷几秒,再一跟薛放离对视,他就忍不住笑起来。

  江倦眼睛轻弯,柔软的唇也弯了起来,他专注地看着薛放离,眼神亮晶晶的,嗯,我们回家。

  第118章 想做咸鱼第118天

  九月廿一,易嫁娶。

  陵光殿内,好不热闹,侍女垂手侍立在一旁,不住地偷瞄一处,而后笑成一片。

  新帝与新后,要拜堂啦!

  公子,要奴婢帮忙吗?

  兰亭站在屏风外,问了江倦一声,江倦没回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走出来,朝兰亭抱怨道:好麻烦。

  兰亭笑着说:嫁衣嘛,当然会

  话还没有说完,兰亭看见了人,登时就没了下文。

  在此之前,江倦并非没有穿过红色。

  太子册封仪式与登基典礼上,江倦都穿过朱红色的礼服或是凤袍,华美繁复,他漂亮得像只小凤凰,骄傲又热烈。

  可这一刻,江倦身着嫁衣,石榴红的锦缎,灼灼欲燃,霞帔上缂金的花纹,精巧别致,此时此刻,他再不是凤凰,而是开在枝上的海棠花。

  灿烂的、繁盛的海棠花。

  兰亭看了他很久,喃喃地说:公子,你好美。

  往日的江倦,纯粹得像瑶池来的天仙,明净的仿若莲座上的小菩萨,可他穿上这一身嫁衣,真真是色若春晓,一片殊色。

  江倦拧起眉,你在说什么猪话。

  兰亭这才堪堪回过神,知道江倦没有真的与她生气,只是不好意思而已,兰亭笑个不停,她把江倦按坐到镜前,拿起了一枚梳子。

  公子,按照习俗,应当由家中的女眷为你梳头,可先生终身未娶,夫人也走得早,所以

  兰亭道:今日只好委屈你了,由奴婢给你梳头。

  怎么没有女眷,江倦认真地说,你就是呀,本是也该你来梳的。

  兰亭听得一愣,不多时,她抿唇笑了笑,梳子轻轻落下。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兰亭一声一声地念着,江倦的长发如瀑似的散在肩上,最后兰亭替他簪起,又从侍女手中接过凤冠,给江倦戴好。

  好重。

  流苏摇晃不停,江倦企图仰起头,兰亭慌忙按住他,公子,你别乱动。

  头不能乱动,江倦就动手,他用手指去拨动垂落在额间的流苏。

  喵。

  噗通一声,一只猫跳上镜奁,它通身浅棕色,遍布着黑色的条纹,好似是一只胖狸猫,却又长了四只耳朵。

  江倦喊了它一声,团子。

  猫如其名,这只狸花猫,不过三四个月大,却已然被养成了一只小猪崽,胖乎乎的一小只,听见有人喊它,狸花猫后腿一蹬,就要跳往江倦怀里,兰亭连忙制止。

  别!别抱!

  兰亭急忙拦截,小胖猫结结实实地砸了她满怀,过了好半天,兰亭才缓过来。

  她不赞同地对江倦说:公子,今日你别抱它,免得沾上一身猫毛。

  其实要兰亭说,薛团子就不该在这儿的,可按照习俗,新人成婚前不能见面,薛放离一走,江倦说无聊,偏要人把薛团子抱来给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