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得很远，再加上礼堂的灯光都暗下来了，只有光路、明炽和云奚身上打着光，他只能看到光斑中没有动的云奚和明炽，看不到黑暗中的萨夜。

  眼看再不开始，第一场舞音乐都要过去三分之一了，主持人脸上因为着急涨红，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看来我们的领舞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

  他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往前走了几步，这才隐约发现，在云奚旁边，似乎还有一道高大的身影。

  脸上的微笑微微一怔，可怜的主持人根本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公然阻碍舞会流程的刺头。

  因为黑暗中的人影重叠，他没有认出萨夜。

  不过，他依旧语气轻松地活跃着气氛。

  “原来同时有其他同学也邀请了我们云奚同学跳舞。”

  “不过没有领舞进行第一支舞，舞会无法正式开始。在云奚同学和我们的特邀嘉宾跳完第一支舞后，大家还是有机会继续邀请的~”

  回答他的，是一道冰冷的声音。

  “呵。”

  低沉阴郁的声音，由精神力扩散出去，带着十足的压迫力，声音不大，却准确地响在了每个人耳朵。

  比音响和扩音器更为精准。

  “凭什么？”冷郁低沉的声音响起，裹挟着浓浓威势。

  和上一次一样，由精神力扩散了出去。

  这熟悉的声音一响起，这名来自帝国军校教务处的主持人心中一个咯噔。

  什么学生不好！怎么偏偏是萨夜！

  第一曲的前奏就要结束了，马上就要到旋律点了，可是领舞还没有入舞池！

  他犹如一个茫然的孩子一样，无措地看着休息区。

  云奚收到主持人求助的目光，扯了扯手，两人都没有放手的意思。

  深沉的黑色面具盖在帝国主席俊美的脸上，凸起挺拔的鼻梁弧度，落下的阴影覆盖在他苍白的下颚上，宛若魔神。

  “奚奚。”

  他沉沉的血眸转向云奚，像是被黑暗吞噬，声音低沉沙哑，这次却轻得像是两人间的耳语。

  特殊的领域升起，只有领域内的三人才听得见。

  “这次，你又要选择抛弃我吗？”

  他不管兰洛欧的化身随机选择舞伴是不是舞会流程的一环。

  在黑暗暴君的灵魂中，从没有‘恭谦’‘相让’四个字。

  他只会遵循龙类骨子里的本性，用牙刀和利刃贪婪地据守自己的珍宝，撕碎每一个窥视者。

  “这句话该是我问才对。”

  明炽眸底最后的温润笑容消失。

  光芒洒在他耀眼的银发上，模糊他的脸，落寞的模样如同一尊圣洁但逐渐破碎腐朽的神像。

  “就像上一次。抛弃我，选择黑暗？”

  云奚：“……”

  她忽然有一种，不论选择谁，另一个都会在这里瞬间黑化的错觉。

  礼堂中的乐曲悠扬婉转，旋律逐渐由缓转急。

  云奚，“你们都想跳第一支？”

  不管是萨夜和明炽都没有正面回答。

  他们胸中翻涌着可怕的欲念和自私。

  不止第一支，还有下一支……下下支……只要舞会还在继续，她每一支舞的舞伴都永远是他！

  至于跳完后给情敌机会？不管是因冷酷之名被人类畏惧的黑暗神，还是以宽和仁慈受人类敬仰的光明神，都完全没考虑过。

  其他人抓心挠肺地看向聚光灯中央，却因为萨夜的领域，什么都没有听见。

  可是中间紧绷的气氛，却让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牧哥，你说，老大会选谁啊。”石多多凑近牧彦，按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

  就连他都紧张了。

  “不知道。”

  牧彦和廖孔已经被挤出来了，纷纷用不满的眼神看了石多多一眼。

  但心中差不多知道自己应该没机会跳舞了。

  而蓝萧在一边，比石多多还紧张，一张俊脸扭曲得不行，心中疯狂刷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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