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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为聘第14节(2 / 2)


  想到此,裴衍抬手扣住她的后颈,逼她直视,“妻子和胞妹,我分得很清。你可以喊我兄长,但打从心底,绝不能只当我是兄长。”

  秦妧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但从刚刚的细节中,她体会到了被关照的感觉,这便足够了。她所求不多,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就行。

  “秦妧明白了,世子能放开我了吗?”

  裴衍收回手,坐回对面的长椅。

  须臾,马车抵达城北卫家。

  与秦妧想象的名门望族不同,眼前的宅子门可罗雀,陈旧萧瑟,也无打扫的仆人,不像宦官人家,只有一个带路的中年妇人。

  随妇人走进大门,就是卫家的正房,房前种着一棵小树,从外观推测,树龄超不过两年,与这座有些年头的宅子不大相符。

  正房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妪出现在门口,七旬上下,驼背弓腰,拄着一根木拐棍。

  她应该就是卫老夫人了。

  秦妧款款上前,敛衽一礼,“晚辈见过老夫人。”

  “受不起,受不起。”卫老夫人扶起秦妧,笑呵呵地上下打量,“好孩子,你就是时寒的媳妇啊。”

  秦妧抿抿唇,算作应答。

  卫老夫人拉住她的手,“快进屋!我叫疏澜去肉铺了,咱们晌午吃顿好的。”

  疏澜是何人,秦妧并不知晓,关于卫家的一切,她都没听裴衍提起过,颇为疑惑地看向门外。

  裴衍没有跟上,稍一抬手示意她陪着老夫人,自己则撸起袖管,举起木桩上的斧头,劈起柴。

  望着窗外默默出力的男子,秦妧更为疑惑,等落座后,先将自己的女红拿给了老夫人,随后陪老夫人闲话家常,借机问道:“您和世子是怎么结识的?”

  卫老夫人拿着秦妧的女红爱不释手,眉眼含笑,像个容易满足的小孩子,“世子和我孙儿是旧交,两人弱冠前,关系可好了,但这两年就不怎么走动了。”

  裴衍身边还有这么一位蓝颜知己?秦妧笑问:“是您口中的疏澜公子吗?”

  “是啊,那是他的表字,还是安定侯所赐呢。他的大名叫卫岐,比世子大三岁。”

  提起孙儿,卫老夫人开始滔滔不绝,言语里都是欢喜。

  “老身祖籍在锦官,膝下有两子五孙。可家中两个儿媳都是势力眼,看我无用,将我赶了出来,以致我流落街头,差点饿死,幸得了一个孝顺的小孙,带着我来到京师求生,一住就是十年。期间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与世子结识,一见如故,亲如手足。”

  秦妧基本梳理开了裴衍和卫家的关系,可直到晌午,饭菜被端上桌,也不见卫岐的身影。

  卫老夫人握起公筷,给小夫妻夹肉,“快吃,吃啊。”

  秦妧不确定地看向身侧的裴衍,“不等等卫公子吗?”

  裴衍执起筷箸,不明情绪道:“不用等了,卫兄已经离开两年了。”

  卫老夫人怪嗔一眼,“世子年纪轻轻,怎么健忘呢?这牛肉就是他炖的啊。”

  闻言,秦妧攥紧裙裾,似乎明白了什么,再看向老夫人,眼中多了一丝怜惜。

  卫岐离世,卫老夫人悲痛欲绝,得了失心疯,纵使裴衍请遍名医,也无济于事。

  老夫人不喜大宅子,也不喜欢被人打扰,每日的乐趣,就是站在小树旁,等待孙儿回来,可一等就是两年。

  两年间,除了那棵小树,小宅的一草一木都未变过,因此越发陈旧。

  从卫宅离开,秦妧还是缓释不了内心的沉重,“卫公子是怎么离世的?”

  裴衍沉声:“被人杀害,逝于侯府。”

  “凶手是......?”

  “未查到。”裴衍靠坐车壁,闭上了眼,掩去了裹挟凛然的犀利,“至少刑部是这么回复的。”

  “世子手上可有证据?”

  “有。”

  “那为何不指认凶手?”

  “有人拦下了。”

  秦妧不懂侯府与其他府邸的利益牵扯,但也能猜出,凶手必出自高门,背后有人撑着。

  默叹一声,她又问:“世子打算如何安置老夫人?”

  卫老夫人无依无靠,与她的经历有些像,激起了她内心的阵阵涟漪。

  “老夫人只想住在老宅,由着她吧。”

  有裴衍的关照,相信没有想不开敢去卫宅闹事的人。秦妧稍稍安心,想着以后隔三差五就去陪陪老夫人。

  回到侯府时,杨氏也已回来。

  秦妧去杨氏那里小坐时,还额外得知了一个消息。

  杨歆芷的父亲升任了詹事一职,执掌詹事府大小事宜。

  詹事府效命太子,一旦太子登基,杨父很可能成为另一个股肱之臣。

  这一次,连闻氏都凑到了杨歆芷那边嘘寒问暖,还相约在夜里打马吊。

  杨歆芷那股冷清劲儿更浓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