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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2 / 2)


  说罢就格开他的手,拽掉安全带,开门下车。

  步伐逃也似的疾速,形容却如同死灰。

  梁昭还是好气,气那三个字,一笔一划都像刀片把她的尊严削没了。某一瞬间,她甚至自暴自弃地想,既然无端被扣个帽子,还不如就手拉个野男人坐实罪名呢!

  还有,这天气也很恶心。江南一入春就是绵绵不尽的雨,琐碎且低沉,偏偏她最恨下雨天,她生命里所有的不幸,或大或小都发生在阴雨天。

  比如谭主任去世,离婚,还有那场车祸……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走到一处小摊前,她的五脏庙本能反应了,在提醒主人,该祭香火了。

  梁昭问那老板中式汉堡多少钱一份。也就这小吃维持着数年来的老规矩,除了价格翻了五番,加料还是老样子,有鸡蛋里脊香肠什么的,也可以一口气点个大满贯,只要你吃得下。

  是报复也是发泄,梁昭当真叫了个全套。

  扫码付完钱,静静抄着兜等。太冷了,她袖着双手,不时跺跺脚、拢手到嘴前呵气。

  边上两个女学生也在等,穿得削薄薄地,偎在一起取暖,叽叽喳喳聊圈子里的八卦。

  不外乎谁和谁谈了,某年级某班哪个男生长得还不赖,尤其后者,让她们自带扩音器。

  “救命!他眼睛是真心很好看,老有明星相了!”

  “啊,求求了,你还要说多少遍?”

  “我不管,明朝下课还要去看他。你陪不陪我啊~?”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跟淡出音效般地渐渐息声。

  周围有什么变化悄然发生着,梁昭也没察觉,直管从老板手里接过汉堡,热腾腾地,剥开塑料袋就低头去咬。

  咬得口唇四周都是酱料,才想起去兜里摸纸,自然摸了个空。

  一直跟过来的顾岐安这才行动了,抬手把她的脸拨向自己,用纸给她揩,新奇地打趣道:“这谁家的花脸猫溜出来了?”

  话音甫落,本尊还没说什么呢,那俩女生先怪叫了。

  就是这厮叫她们突然闭麦的。因为颜值这东西,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眼瞧着来人比讨论对象还要帅几个维度,两小只就立马渣女嘴脸,

  刚才在说谁?我们明朝要去看谁?!

  但梁昭已然免疫,从他手里夺下纸来,继续吃,也一抹身,过河拆桥地只身走开。

  “哎哎哎,这不好吧?”

  “边走路边吃没吃相,包袱也不要了。”

  “仔细车子啊!”

  一连三四句搭腔都不得回馈。顾岐安只好紧紧跟在后头,看她吃得好专心好卖力了,活像个赶着上早读的学生,起晚了,来不及在家吃早餐,就只能买点什么凑付着。

  徒然,他觉得自己极为地老父亲,又或者共情了谭主任,共情这世上许多平凡又伟岸的父亲,目送着子女的背影,直到有朝一日从他/她的世界里“卸任”。

  这一刻,他甚至开始期许以及预热要如何当个好父亲,好丈夫。

  即便这两个词于他陌生到像是才被词典纳入的。

  梁昭直接绕开某人的车,到路边要拦出租。

  就是这个动作激得身后人断喝,“梁毛毛!你敢去见顾铮试试!”

  “我为什么不敢?”梁昭回过头来,轻佻又冷情地挑衅他,“你都说我骨头轻了,我倒要试试能轻到什么程度。我现在就去会会他,反正早不见晚不见迟早得见。只许你留个文身祭奠故人,不准我跟前夫共事?

  天底下哪有恁便宜的买卖!”

  “你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地报复我,想得这个公平,或者,纯粹地撒气破罐子破摔,对象也不允许是顾铮!”一身大衣的人三两步带风而来,从她手里抢下出租车门,同师傅说抱歉,就砰地摔回门。再拉她走,走回自己车上。

  梁昭一个劲想挣出来,“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啊!他怎么了?好歹我第一段婚姻快活过几年,好歹我诚心爱过他。他怎么了?你凭什么拉踩他?”

  顾岐安怒极反笑,笑得才扽开的门又摁回去,“你说这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随即箍住她大臂,往车边圈禁,“我凭什么拉踩他?很简单,就认为他配不上你。”

  “那你也不遑多让。”

  “别他妈拿我跟他比!”

  “你又爆粗了!”梁昭被塞进副驾的时候,食指捣着他,斯文公子一天爆两次粗可还行!

  岂料斯文公子一把捉住她手指,往他眉骨上去,按住那个破皮处,“你先看看你干的好事罢!”

  “该!破相了最好!”

  愤怒助长食欲,食欲也助攻愤怒。那么大一份汉堡,梁昭竟然全吃下去了,当下手里就空空捉着个袋子,也把袋子扔到他身上,她要气,要斤斤计较,要他明白错在哪,于是乎疯魔了般地抬脚踹他,“顾岐安!你个王八蛋你骂我轻骨头,你娶我心里还惦记着别的女人,我出了车祸流了产你拍拍屁股就躲到国外!你凭什么说顾铮不是,凭什么不答应离婚,凭什么倒打一耙数落我!……”

  好多好多句怨言,多米诺骨牌般地倒出来,泼到他身上。

  只是后话冷不丁像被抽空一样断了,有人忽而抱住走火入魔的她,抱进怀里,紧紧不松,“对不起,对不起,昭昭……”

  怀里人依旧没消停,哭得天崩地裂地,脚也一直乱蹬。

  顾岐安只觉得额角发涨,一抽一抽地,无奈之下,双唇抵住她头顶试着去宽慰,“我不想离婚,真的不想。”

  听清他的话,梁昭缓缓有平息之兆,某人再顺杆爬,“就是单纯想到把你交给其他男人,我就气到爆炸,昭昭,你要我怎么忍?啊?眼睁睁送你到酒桌上陪前夫吃饭,这他妈什么窝囊草包才干得出来?”第三次爆粗了。

  “不是这一天两天,从婚前你同我聊他开始,我就被动膈应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