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喝水不好。”何依雪小心翼翼地告诉他。

  “我噎着了。”纪修哲解释了一句，接过陈婶递过来的水杯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何依雪觉得他不是噎着而是火大。

  他火大的时候就喜欢闷不吭声然后一个劲地喝东西。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纪修哲似乎没有什么味口，他勉强又吃了两口就上楼去洗澡。

  何依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二楼走廊里，连忙又倒了一杯水尾随而去。

  浴室里，纪修哲躺在浴缸里双眼紧闭。

  何依雪端着水杯蹲在他的身侧，她调皮地说道，“公子，可否需要小女子伺候您沐浴？”

  纪修哲突然就笑了，他睁开眼侧过头看着何依雪，突然，他眼睛一滞神情茫然起来，“我们以前是不是也这样过？”他问。

  “什么这样过？”何依雪把水杯放到一边坐到浴缸沿上问他。

  纪修哲坐了起来再次茫然地看着她，喃喃道，“我好像记得你曾经就这样蹲在我身边跟我说话。”

  “……”何依雪有些慌张，因为纪修哲说的没错，她曾经确实像今天这样蹲在他身边，而那个时候是因为他手受伤。

  但是很快，她镇定下来，笑嘻嘻地对他说道，“这只是你的即视感而已，很多人都有这种错觉的，再说你因为吸入迷药昏迷，脑神经受过损伤就更会出现这种感觉。”

  “是吗？”纪修哲重新躺了起来，他伸手握住何依雪放在浴缸沿上的手臂，一边抚摸她细嫩的皮肤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怎么啦？”何依雪问。

  “我今天发火了！”纪修哲说道，“我警告过自己不要轻易发火，但是我今天还是发火了。”

  纪修哲还警告过自己不要发火，为什么？

  何依雪眨着大大的眼睛询问他。

  纪修哲说出了原因，“上次家宴，云山找到了我，他问我是不是真的失忆了，是不是连跟你在一起的事情全都忘记了。我说是的，我还说就算忘记了我也会跟你重新开始。他说既然要重新开始，他希望我不要那暴戾，他说你以前很害怕我，掉进池塘也不敢求救，生怕我生气……”

  “……”何依雪哑口无言，她没有想到纪云山还会跟纪修哲讲这些事情。

  “所以，”纪修哲继续说道，“我就警告自己不要发火，不要那么暴戾。但是今天我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这样的我你会不会失望？”

  “我干嘛要失望，我喜欢的纪修哲本来就是一个暴君，一言不和就发飙才是你的风格呀！”何依雪安慰道，“所以纪修哲，千万不要为了莫有须的事情尝试改变自己，而且你也不要老想着弥补以前的过错，以前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你那知道是你的错还是别人的错？”

  “发脾气总是不好，”纪修哲的手指触到何依雪的眉眼。“我想当个温柔的男人，宠你一辈子！”

  何依雪瞬间沉沦在纪修哲的这句话里，她感动万分又无法表达，一激动，她就飞扑过去吻住了他的唇。

  下一秒，浴缸里水花四溅。

  两个人回到床上后，纪修哲裹着一条浴巾坐在床沿上帮何依雪擦头发，他警告道，“下次别这样！”

  这就是这一句似曾相识的话让他的头一阵抽搐，痛，扑天盖地地袭来，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头。

  何依雪发现他的异样，忙起身扶住他，问道，“你怎么啦？”

  “没什么！”纪修哲不想让她担心，他把毛巾盖到她的头上，强忍着剧烈的头痛套了一件浴衣走出房间。

  “你去哪？”何依雪站在身后问。

  “我下去喝口水。”

  纪修哲并没有下楼而是去了书房，家里的医药箱放在书房里，他想找点止痛药缓解一下。

  但是在打开医药箱的那一刹那，某个记忆的片断充溢到他的脑海。

  “你胃痛！”他的手似乎在医药箱里翻找，随后他拿出一盒胃药出来。

  “我不吃药。”坐在沙发的何依雪推开他的手，撅着嘴说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怎么就不记得吃饭，难道邵浅元的公司事多的做不完，连饭都不让你吃？”

  “我不是忙的不能吃饭，我是吃不下饭。”

  “为什么吃不下饭？”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

  ……

  何依雪的声音，他的声音像一根巨大的钻具从太阳穴拼命地往里面钻，纪修哲大汗淋漓地喘着气，跌跌撞撞地坐到软椅上，让记忆飞长……

  何依雪吹干了头发，见纪修哲还没有回来，她觉得奇怪连忙出去下楼寻找。

  陈婶已经刷好了碗筷，正在自己的工人房里看电视，见何依雪下来连忙问，“少夫人，你要喝水吗？”

  “不，看到纪修哲没，他说下楼来喝水。”

  “没有，我一直在楼下没有看到纪先生下楼。”

  何依雪挠了挠头。觉得更奇怪了，这么大的一个人跑哪里去了。

  她孤疑着返身上楼，刚走了两步却见纪修哲正往楼下走。

  “你上哪去了？”她问他。

  “在书房，怎么啦？”纪修哲走到她身边，摸着她的小脑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