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婷没有接话，她不断地翻看着所有案卷的资料，从中找到六张照片翻出来道：“真凶每次都会从现场带走一些东西，要么是婚戒，要么是全家福，这代表着一个家庭幸福的象征。他偷走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要偷走发簪？”

  肖月想了想后，尝试性地问道：“会不会是定情信物？”

  “什么意思？”

  “额，古装电视剧里不是常有的嘛。”肖月有些不大好意思地说道，“结发与微，定情信物要么是发簪，要么是玉佩或者是香囊。所以，这会不会也是啊。”

  曹婷认为肖月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为什么犯人要把这些东西都偷走呢？”罗睿很是不大理解，“贪财的话，死者家里的钱包的现金存折还有银行卡都没有被带走，甚至连比较容易变卖的首饰也没有被带走。为什么，偏偏带走这些不起眼的东西？”

  “应该是一种标志。”曹婷思量片刻之后解释道，“每一个连环杀人犯十有八九都会留下自己的标志，有的是留下自己的东西，有的是作案手法，有的是写上几句话，还有的则是从现场带走些什么。”

  “如果说，他带走这些东西是为了让人记住他，那么也有点不大现实。”我发表着自己的意见道，“这些东西都是不起眼的小物件，即便是有心人发现了但却也是不会将这些案子联系在一起。我们现在之所以会把这些灭门案都联系在一起，是因为凶手的作案手法完全一致。而并非是因为这些遗失的物件，所以，他拿走这些东西到底是为什么？”

  曹婷也没有说话，我本来以为她在看了这么多案卷之后，对真凶应该会有一个大概的构想。这不就跟电视上放的那些差不多吗？

  我这是业余的，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什么，但她是专业的，这会子功夫多少应该也已经看出来一点东西了才是啊。

  “留作纪念。”曹婷盯着那些案卷看了好一会之后，才说道，“这些东西可能正是代表他所缺失的，所以，他的内心应该是一个非常缺爱的人。因为长时间的缺少来自他人的关怀，所以才导致了他内心的扭曲。只是，如果说他的心里扭曲是因为爱人的背叛，亦或者是父母的离异。那，为什么要对孩子和宠物也下手呢？”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要对孩子下手。如果说因为害怕孩子长大之后来报复，那么，为什么连刚满一个月的婴儿也不放过呢？

  这一个月大的孩子，又能记得住什么事情。甚至可以说完全威胁不到真凶，但是，他却并没有放过。这已经看着不像是一个因为嫉妒而爆发的心理扭曲，更多的像是恶意的报复。

  “这样吧。”赵队思量了一会后道，“咱们光在这里干坐着，对着这些案卷也没有什么用。不如，咱们实地去考察一下吧。罗睿，你就在办公室里负责后勤的工作。我们有什么需要打给你，必须保持畅通。肖月，你和我一起去走访一下前面几位死者的家里，也就是案发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苏烈，你跟曹顾问去一下法医那边，问问尸体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那我呢？”罗队楞了一下，“我跟谁一起走啊。”

  赵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罗，咱们也是熟人了。你就在这里跟我这技术人员一起，要是有什么意外，你也好调备人手啊。”

  虽然罗队面子上看着不大高兴，但却也没有反驳。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要是他出外勤了，出了事情，我们在这里指挥人，恐怕也不会有人听，没准还会被指责也说不定。

  所以，让罗队在他的主场，我们也好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跟他报备，以此来调配人手。

  法医，停尸间。

  我虽然不是第一次走到法医部，但是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进来就感受到了一股很是阴冷的气息。直逼后脑勺，像是要窜进脑子里一样。

  “怎么了？”曹婷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解释道：“不是，我有点难受，感觉太冷了。”

  “法医这里都这样，习惯了就好了。”曹婷宽慰道，“走吧，法医已经在等着了。”

  看着被摆在停尸台上的尸体，我忽然间有一种反食道的感觉，胃酸在不断地往上涌。尽管，被我强制压了下去，但曹婷和法医还是看出了我的不适应。

  “你还好吧。”曹婷关切地问道，“如果难受的话，你可以去外面休息一会的。”

  我摇摇头道：“不，我还可以坚持，好了，先从哪里开始？”

  法医耸了耸肩，看着我们说道：“基本上所有的我都已经写到了报告里，但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一家子人。”

  我看了看法医指着的几具尸体，是四世同堂的那一家子人，足足有十几口人。

  “怎么了？”

  “他们的伤痕有些奇怪。”法医指着被割喉的人说道，“其余那几个死者的割喉处都是干净利落的，但是唯有这一户人家的死者割喉处是有停顿的。”

  我仔细看了看伤痕，看不出什么名堂，只能作罢。

  曹婷倒是看了许久之后问道：“你认为，这样的伤口是怎么形成的。”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死者自己在割喉的时候忽然间停住，随后一气呵成，另一种是他人后背后割喉，停顿紧接着被另一个人取代。”

  “那你认为，哪一种的可能性最大？”

  法医将死者脖子处的伤痕扒拉了一条小缝，指给我们看道：“我个人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更高。你们看，这里的伤口是分两种的，明显就是接上去的。这就好比我们在切水果的时候，一刀子没切下去，第二刀再切的时候，总会有痕迹留在那里。”

  这么一说，我瞬间就明白了。

  “所以，这个案子是两个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