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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平乱(2 / 2)

  芸娣脸更红了。

  “凤,凤郎。”

  “再叫一遍。”

  “凤郎。”芸娣手指头拧着,虽然二人早已交欢过无数回,身体也坦诚相待,但面对他,总不

  经意间生羞,这大约是女儿家面对心上人的样子,毕竟做了三年兄妹,乍然改换相处状态,一

  时难免适应不过来,反观桓琨一直冷静。

  想到这点,芸娣不免疑惑觑他,却被桓琨捉个正着。

  桓琨捧起小娘子乌漆漆的鬓面,在她唇上轻啄了下,本想这一下,禁不住,双唇在她面颊上轻

  轻擦动,发出轻轻的叹声,“倘若有一日,你心里有了别人,不要瞒着。”

  芸娣原本羞粉的脸色顿变,露出苍白之色,想来她刚才对剑愣神的一幕被他戳破,芸娣随即狠

  狠扑到他怀里,一把抱住他腰间,双手环着,巴着他,“凤郎说这样的话作甚,我不要别人,

  只要你一个。”

  桓琨低头亲亲她鬓角,启唇欲言,却见芸娣倏地抬头,双手捧起他的脸,狠狠咬住唇瓣,桓琨

  起先一愣,随后不禁紧搂住她,越发加重这个吻的力道,直到许久,芸娣才松开他,泪眼儿沾

  着湿意,眉梢软红,神色委屈,同时却也是骄蛮明艳的,“你敢不要我?”

  指腹在她脸上揉刮几下,桓琨低声笑,“我想要的何止你。”手指渐渐往下移,流连在她下

  巴,又无关挑逗情欲的意味,“我想要你的心,一整颗的。一旦我知道,我会将那人的影子一

  点点扫除干净,你的心里,双眼里,只须有我一人。”

  芸娣乍然听到他这番话,不免觉得霸道危险,桓琨见她不语,就狠狠捉住她的唇,在她耳边

  问,“那妙奴依不依。”

  芸娣点住他红润纤长的双唇,双目流转,“我的心里只有一人,便只有凤郎,那你是凤郎

  吗?”

  桓琨亲吻她的指尖,双目深邃望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平息城外流民之乱后,接下来一阵子,江左无大事。

  江北这边,幽赤关虽易守,但抵不住桓军一改前两次北伐的凶悍,作战如猛虎,将氐军打得措

  手不及,伤亡惨重,一时缩在城中不应战。

  傍晚,红霞照满幽赤关。

  桓营。

  天黑将至,营中几个士兵围坐在一起,篝火取暖,眼见初冬了,外面寒气重,日夜巡守的士兵

  熬不住,常打瞌睡,眼下身子烘烘热,精神劲儿就来了,聊得热络。

  他们这些人都是底层的百姓,捍卫家国,收复山河,对他们来说太远,孩子婆娘热炕头,就是

  为了这个。

  有个百夫长笑着把酒坛子恭敬递给卫典丹,卫典丹倒了一杯酒,笑着正要说,倏地见前方行来

  一道挺拔矫健的身影,连忙起身用袖口抹嘴,口中笑道:“主公您来了。”

  桓猊往他身后掠一眼,士兵们双手背在身后,或者胸前胀鼓鼓的,桓猊道:“不必藏了,今夜

  警醒点,下回再犯,军法处置。”

  众人顿时放松下来,卫典丹忙跟上去,跟在桓猊身后,含腰低头时,不经意发现他袖口露出半

  截褪色的五色缕,一时觉得眼熟,待想明白了,不觉诧异抬头。

  桓猊感官敏锐,饶是走在卫典丹身前,也察觉到他异样的眼光,回眸扫来一眼,卫典丹却先笑

  起来,上前小半步,桓猊示意他将帐里的酒拿出来,这酒是丞相亲自酿的,千里迢迢送到荆州

  来,主公却没碰过一口,这趟北上又特地带过来。

  卫典丹去取酒,帐前独自留下桓猊一人,等他双手捧着酒壶过来时,正见一道凛冽的冷光从桓

  猊背后刺去,而桓猊仿佛不觉。

  “主公小心!”

  卫典丹几乎飞奔而去,眼看刀刃将要迎入桓猊的后背,千钧一发之际,桓猊骤然转身,避开锋

  利的刀刃,转而一把捏住那刀柄的主人,力道极大,就听到女人的闷哼声,原来是个装扮成士

  兵的女刺客。

  刺客被提入营中审问,很容易就问出来,是氐族的奸细,桓猊看见女刺客冷冷怨恨地看着他,

  仿佛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这种情绪原本对他而言,不该有触动,然而他眼中却掠过一双其他

  眼眸,于是鬼使神差问了一句,“你恨我?”

  女刺客呸一声道:“你杀我父兄,毁坏我的家园,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喂给野狗吃!”

  卫典丹闻言下意识看桓猊一眼,桓猊并不恼怒,“你恨我有何用,我不在乎你,你的恨,也无

  足轻重。”

  女刺客拧眉,“你要杀要剐就是,尽说这些废话做什么,我死了做恶鬼也不放过你。”

  桓猊这时收回目光,听到她及其幼稚的话,也并不觉得可笑,“下辈子就干干净净的,别再惦

  记上辈子的恩怨。”说罢挥挥手,卫典丹吩咐把女刺客拉下去处决,等卫典丹回来,桓猊问

  道:“酒呢?”

  卫典丹这才想起来,刚才救主公太着急,把酒壶都洒地上碎了,桓猊道:“我就带来这么一坛

  酒,就让你这么给毁了,”桓猊又说算了,“我这个弟弟也不省心,惦念我这个兄长,每年只

  送酒来,人不来,空对着酒有什么意思?”

  卫典丹笑道:“等主公班师回朝,想来已是来年开春,京中多少花风流,有的时间与丞相赏花

  对酌,风景美哉。”

  “我的花,凭什么给别人赏?”桓猊漫不经心来了这一句,卫典丹隐约听出些意思,疑虑还是

  心惊,一时难以分辨,知趣没有多言。

  子时夜半,山林中呼啸遍野,乌鸦从枝头上四散,主帐木床榻上,察觉帐外异动,桓猊豁然睁

  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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