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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2 / 2)


  怎么会梦到杨煊试图侵犯自己的?汤君赫咬着嘴唇,神情惊惶地想,试图侵犯自己的明明是令人恶心的周林,怎么会变成了杨煊?更糟糕的是,他还起了反应,还发生了第一次梦遗……

  生理书上说,男孩子会在13-15岁之间出现梦遗现象,也许是因为发育较晚,也许是因为周林的原因,汤君赫迟迟没有经历过梦遗。他只知道性`欲是一种欲`望,却不知道是怎样的欲`望,也从来都没有尝试着去了解过。

  因为周林的缘故,他隐约觉得性`欲是肮脏的、不可见人的,可是现在,他居然对杨煊产生了性`欲……

  那可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啊……汤君赫不知所措地抓着自己的内裤边想。

  对着黑暗怔愣了一会儿,他下了床,弯腰把被子捡起来放到床上,然后打开`房间的灯,走到衣柜里找出一条干净的内裤拿在手里,又坐回了床上。

  他把脏掉的内裤脱下来,低头看了看——已经湿了大半,上面的体液在灯光下泛出若隐若现的光。他不自觉地回味起刚刚的感觉,那是一种奇妙的快感,恐惧与欲`望混合在一起,然后不受控制地喷薄而出。

  所谓的性`欲,就是这样的感觉么……

  换好了干净的内裤,他就再也睡不着了。

  心绪平静下来,他对着微亮的天色想,刚刚的梦应该是个意外,周林对他赤裸裸的欲`望与杨煊带给他的恐惧都发生在前一晚,它们混合成一个杂乱的梦境,让他在梦里体会到了那种肮脏的、不可见人的欲`望。

  只是个意外,他抓着被子想。他是不会对杨煊产生性`欲的,否则不就和周林一样了吗?

  他继而又开始害怕杨煊会将那张照片发给汤小年。当时还他手机的时候太过仓促,忘记将那条短信的痕迹从杨煊的手机上删除掉了。如果杨煊想要那么做的话,那简直轻而易举。

  他想起自己10岁那年,汤小年拉着他,疯了一般地闯到校长室,质问周林那个禽兽老师都对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

  如果当时没有其他人过来拉住她,她可能真的会掏出临走前装在包里的那把水果刀捅死周林——那场景想起来就令他胆寒。

  他意识到汤小年真的会为了这件事和周林拼命。汤小年倔起来没人能劝得住。

  可是正如汤小年不能没有他一样,他也不能失去汤小年——这跟想方设法地离开她一点都不矛盾。

  从那以后,关于周林的事情,汤君赫就再也没跟汤小年说过,就这样瞒了6年。

  好在只要周林不喝酒,他就不会试图凑上来贴近自己,大多数时候,他只会跟着他,一副想要靠近而不敢靠近的畏缩模样——他的小心翼翼并不会让汤君赫产生一丝好感,那张看似老实无害的脸让汤君赫一想起来就深恶痛绝。

  一上午,汤小年都没什么过激反应。家里有了保姆之后,她更是事事围着汤君赫转,每隔一个小时就要敲门进来送水果,顺便看看自己儿子用功学习的模样,还不忘劝他要劳逸结合。

  汤君赫被她的关心包裹得密不透风、不胜其烦,简直想把房门关上,拒绝汤小年的不告而入。

  他讨厌汤小年的新工作,这让他们的假期完全重合,一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留给他。

  中午吃饭,杨煊罕见地出现在饭桌上。这还是汤小年和汤君赫搬过来之后的第一次。

  汤小年表现得极尽热情——她不止一次跟汤君赫说过,自己年轻的时候曾在大街上被星探发现,要选她去演电影、做演员,只是当时她怀着孕,拒绝了那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她若是真的去演了电影,可能会是一个好演员。汤君赫听着汤小年假模假式的关心,忍不住冒出这种想法。

  “小煊喝不喝汤?”汤小年把盛着汤的小碗放到汤君赫面前,看着杨煊问——她知道杨煊不会理自己,她也不想真的去给杨煊盛一碗汤。

  “不用给他盛,”杨成川对杨煊向来不满意,没好脸色地说,“一点礼貌也没有。”

  汤小年伸手把落在脸颊处的头发别到耳后,貌似随意地和杨成川聊天:“我前几天看君赫的试卷,一中的题目好像确实要比三中难一点。”

  “看成绩倒没看出来,”杨成川提起汤君赫的成绩,脸色缓和下来,“君赫上次数学试卷考了满分,班里唯一一个,班主任还特地发了短信告诉我。”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是唯一的满分,”汤小年面不改色地撒谎,事实上她早在第一时间就把这些事情问得一清二楚,她话锋一转,关心起杨煊来,“小煊考得也不错吧?”

  杨成川冷哼一声:“他啊,交了白卷,一题也不会做,多大的能耐。”

  汤君赫闷头吃着饭,对一切交谈声充耳不闻,自打搬到这里之后,他就很少在饭桌上说话,除非被直接问到不得不说。

  他始终垂着眼睛,害怕和杨煊的眼神产生不经意的交汇。因为昨晚的那场梦,再面对杨煊的时候,相比恐惧,他内心更多的是一种心虚。

  杨煊没什么反应,只是用两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了两下,然后把手机拿在手里。

  他会给汤小年看那张照片吗?因为他的这个动作,汤君赫的心脏又被提了起来。

  汤小年见过周林,她不会误以为他们在谈恋爱——但她可能会当场站起来,到厨房抄起菜刀,冲出去把周林砍了。

  不过,杨成川会拦住她的。汤君赫继而想到这一点,心脏稍稍落了下来。汤小年现在不需要自己动手了,她只需要跟自己的副市长丈夫说几句话,就能把周林的事情解决掉。

  这样也好,汤君赫想,如果杨煊真的这么做,那就是主动把属于他的特权让出来了,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然而杨煊似乎只是拿起手机回了个消息,然后又把手机放回了桌面。似乎拿手机这个动作只是为了显示自己的不耐烦。

  吃过午饭,杨成川回了书房,汤君赫和汤小年则回到各自的房间睡午觉。

  一躺到床上,汤君赫又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他的内裤还藏在抽屉里没洗。他赶紧拿出来,趁着客厅没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卫生间,然后从里面锁上了门。

  他一边洗内裤一边安慰自己,刚刚坐到饭桌上,自己并没有对杨煊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更别提对他产生欲`望,昨晚的那场梦只是个意外而已。

  杨煊是男生,还是他的亲生哥哥,他不会跟周林一样的。

  他把满是泡沫的内裤放到水流下冲洗,听到客厅传来一阵脚步声,继而是推门关门的声响。卫生间的门上嵌着一块长方形的磨砂玻璃窗,他微微侧过头,从那个模糊的身影上辨认出那人是杨煊。

  杨煊出门了。

  汤君赫把洗干净的内裤晾到阳台上,打开卫生间的门,想继续回自己房间里睡午觉。路过客厅的时候,他瞥见茶几上静静躺着的烟盒和打火机。

  他想起杨煊靠近自己时,那种若有若无的烟草味,很好闻。明明以前他很讨厌跟烟有关的味道,这次却很反常,是和烟的品牌有关吗?

  他走过去,坐到茶几后面的沙发上,像受了某种蛊惑一般地,拿起了那盒烟,翻过来覆过去地看那个黑色烟盒上印的花体字。

  烟盒上的单词他一个都不认识,想来并不是英文。他看到烟灰缸里有半截未抽完的烟,忍不住伸手拿了起来,有些出神地盯着。

  昨晚杨煊抽的是这支烟吗?他拿起一旁金属质感的打火机,握在手里研究了两圈,然后用拇指划开上盖,拨了一下滚轮,火苗冷不防蹿了起来,让他心头一跳,赶忙松了手。

  定了定神,他右手拿着那个仅剩半截的烟头,左手握着打火机,又一次打着了火。他把烟靠近那个跳跃着的火苗,点燃了,烧焦的烟头上出现了金黄色的小火星,然后冒出了一缕细细袅袅的白色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