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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1 / 2)





  各家的正主们,并不方便做得很明显,所以都派了人来。

  有的是为了旧日的交情,有的是为了建立新的关系,进行拉拢,也有的纯是来探听消息,看看动静儿。

  慧定看着,心里竟忍不住怜悯了起来。

  那一日在雪翠顶木屋内瞧见的场景,还挥之不去:觉非师叔祖那轻描淡写的模样,还有那一封一封投入了火炉,烧得一干二净的拜帖……

  人人都把觉非师叔祖当朋友,可觉非师叔祖却好像不把任何人当朋友。

  也许……

  是在这山上久了,淡薄了?

  但觉非师叔祖,待他们又是极好的。

  教他们读书识字,讲天下名山大川的奇丽秀美,甚至为他们析那佛经上一条一条艰深的佛理,行走坐卧间,都带着一种超然又泯然的禅意……

  这是个让人生不出半点厌恶的人。

  慧定想起这几年来的种种,心下竟有些舍不得:往后就没人教他们,也没人去讲那些奇山秀水,也不会再有人上法坛与众人论禅……

  他不由看向了觉远方丈:“方丈,觉非师叔祖还会回来吗?”

  “回来?”

  觉远方丈都怔了一下,回头去看慧定,一下想起自己最后那一日下的一盘烂棋,忍不住就叹了口气,只道:“只愿他别有再回来的一日才好呢!”

  慧定一时愕然。

  觉远方丈却不再多言,也不看下面一眼,只转身向着自己禅房的方向走去,又吩咐了一句:“这会儿你觉非师叔祖人也应该远了,下去知会这些人一声吧,叫他们别等了,都早些散去。”

  “是。”

  慧定躬身打了个稽首,目送觉远方丈去了,便顺着山道,下山去将顾觉非已离开的消息,告知下头这一群各怀目的之人。

  大昭寺这一片山上,除了雪翠顶,几乎看不到半点残雪。

  林间的新芽已经发了出来。

  因供奉着皇家,后山设禁,几乎无人走动,所以显得有些深静清幽,分布着有些湿滑的青苔。一条山溪,自山间绕出来,流淌间有潺潺的水声。

  顾觉非只穿着简单素淡的青袍,腰上照旧挂着那半月形的卧鹤玉佩,一身孑然般的,顺着长道一路下来。

  山道尽头,庆安帝萧彻带着一干侍卫,已经等久了。

  在瞧见他人的那一刹,他立刻朗声一笑,直接翻身下马,将马鞭子朝身边人手里一扔,便昂首阔步地迎了上去。

  “让先啊让先,可候了你有六年,终于是舍得下山了!”

  顾觉非也是远远就看见了他。

  躲过了前山,他也没想过要连后山一起躲了。

  眼底其实没几分惊讶。

  这会儿的顾觉非,实也谁都不想搭理,连皇帝的面子,本也是不想卖的。

  可他到底是那个天衣无缝的顾觉非。

  这一切,不都在他意料中吗?

  他无奈一笑,躬身便要行礼。

  “行什么礼!”

  萧彻一身暗紫长袍,贵气非凡,长眉入鬓,目有慧光,三十五六年纪,正在男子最强健的时候,自有一股英武不凡。

  他皱着眉就把顾觉非拉住了:“六年不见,你倒跟我生疏起来。”

  “皇上,君臣之礼不可废。”

  其实顾觉非也就是做做样子。

  他心里懒得搭理的时候,谁在他面前都一样,只是话说出来,就是另一番诚挚恳切了。

  萧彻到底还是皇帝。

  顾觉非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不卑不亢,还是这样交心的感觉,叫他放心又舒坦。

  “罢了罢了。我早几日便派人探过了你消息,便猜以你心性,今日必定要从设禁少人的后山走,一早便绕了一圈,带着人来堵你,还赶走了几个也来堵你的。”

  萧彻忍不住摇起头来。

  “朝中如今是乌七八糟的事情一堆。你目今可赶着回去给老太师贺寿?”

  “……不急在一时。”

  顾觉非眸底淡淡的一片,波澜不惊,似乎半点不为所动,就连这一句话,都显得有些敷衍。

  萧彻心知他与顾太师是如何闹翻,也知道他这般的态度,实在情有可原,更知道,或恐他也就在自己这里,能露出几分真性情了。

  一时只叹气,萧彻摆摆手,吩咐旁边侍卫把马牵上来,便道:“既不急在一时,咱们便跑跑马,兜兜风吧。”

  一名魁梧的侍卫,把马牵了过来。

  顾觉非接了缰绳,认出他来,一时笑着道:“钟大人,久违了。今日这一匹马,可没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