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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1 / 2)





  只是那圆映忽然一皱眉,说道:“枯心禅师说,若是唐师兄这边没事了,他想要见见您。”

  毕竟唐时那一日说了那么惊天动地的话,虽然整个小自在天的人在议论一阵之后也没什么反应了,可是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唐时自己最清楚。

  在圆映说出这一句话之后,唐时便知道是要坏事,只是这个时候也的确走不开。

  他只能道:“那边请圆映师兄带我去见枯心禅师吧。”

  圆映一低头,道:“请随贫僧来。”

  他跟着圆映出了大殿,却转过了旁边的走廊,向着藏经阁的位置走过去,一直往后面走,便有一座小亭子,简单极了,抬头一看,上面有立雪二字,便是传说之中的立雪亭了。

  相传这里是二祖慧可,侍立在雪地里向达摩祖师断臂求法的地方。

  他跟着圆映从这亭后走过,却来到了整个寺中最后面的一座大殿,千佛殿。

  只是他们并没有进去,而是由圆映走上前去,轻轻地扣了扣殿门,在他叩击着殿门的时候,却有一座阵法,缓缓地在他们的脚边形成了,传送阵。

  圆映道:“一二重天之上都有人在等,唐师兄上去之后只需要跟着他们的指引走便是了。”

  唐时点头致意,便顺着这传送阵的力量,在下一个眨眼的时候,进入了一重天之中。

  一重天他是很熟悉的,只是这个地方还是没有来过的。

  三重天的格局与下面的禅门寺是完全一样的,这个时候他还是在千佛殿前,只不过印虚已经等在这里很久了。

  唐时与印虚是认识的,只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在小荒十八境的事情了。

  唐时若无其事地笑了一声:“久违了,印虚师弟。”

  印虚却有些复杂,毕竟是非是他除了师尊之外最景仰的人,而那一日唐时却说出了那样的话来,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个时候便只能一笑:“唐师兄这边走吧,枯心禅师大约只是说一说是非师兄的事情。”

  终于提到这个名字了,唐时一怔,终究还是问道:“是非怎样?”

  “半佛半魔,他心向佛,此刻却还困囿不得出。”印虚顿了一下,又道,“我的佛法不如是非师兄的高深,不过枯心禅师说,何处生心魔,何处除心魔。大约找唐师兄,是为了给是非师兄除心魔吧?”

  除心魔。

  唐时想到的,是在藏经阁之中遇到的是非,那个时候是非便叫了他的名字……

  心魔,到底什么是心魔?

  唐时不明白的,便只有留到三重天去问那枯心禅师了。

  从千佛殿往立雪亭走,之后又到了那巨大的广场上,唐时从广场边走过,便瞧见了下面一片巨大的海浪,拍击着海岸,却更衬托出小自在天的宁静来。

  他们从天王殿前的传送阵去了二重天,之后由慧定禅师接手了唐时,他看着唐时眼神复杂。

  这老和尚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面前便站着唐时——这年轻的道修,不久之前还在这二重天上大开杀戒,甚至让所有人为了他的光彩侧目,如今看着,却又觉得这人平平无奇,没有一点出彩的地方。

  只是恰恰,没有一点出彩,便是最大的出彩了。

  想到自己那心爱的弟子如今的困局,慧定禅师心里带着苦意,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红白两色拼接而成的广场,唐时便站在这交界的线上。

  唐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同时也注意到这上面冷清了不少。

  小自在天上一战,折损了不少的人。

  他没多问,看慧定禅师往前面走了,便跟着走。

  巨大的白色的阶梯,便在他们视线的尽头出现了,唐时看着这阶梯,便想起当日的情景来。

  慧定禅师道:“此刻是非已经在上面了,你且上去吧。”

  唐时想起殷姜的话来,终究还是要有一个结果的,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他回了慧定禅师一礼,便不再说话,直接走到了前面去,在台阶前无言了许久,才踏上去。

  是非的心魔因他而起,今日这一趟,是非走不可的。

  此刻是非已经到了殿前,枯心禅师没有让他走进来,只道:“你还是执迷不悟吗?”

  是非说:“当年枯叶禅师没有悟,弟子也悟不得。”

  悟不得……

  枯心禅师想起了枯叶,又想起了那此刻还在塔林里的九命猫妖,那妖修便在那塔前坐了七日,不曾离开……

  “你的心不曾有改悔,便是在前些日子的事情里化魔——也是因为你心怀慈悲,佛祖不曾怪罪于你,也不曾有过任何的惩罚,只是你自己的心锁住了自己。是非……此刻已经是紧要关头,何不开悟?”

  开悟,说得简单,又哪里真的能开悟了呢?

  是非垂眸,便道:“是非有执念,枯心禅师便无执念吗?小自在天上下,无一人无执念……执念既生,即为永生,不曾有过没有执念的人。”

  枯心禅师沉默许久,“你精深的佛法钻研,走了岔路了。”

  是非不语,他知道枯心禅师是对的,可是他无法否认现在的自己,有执念也是难得的事情。

  执念生,执念不死。

  后面唐时一步步地近了,便瞧见是非跪在他前面的大殿门口,像是一座雕塑。

  里面枯心禅师早就感觉到了唐时的到来,也道一声:“唐时施主,便站在殿外吧。”

  于是唐时站在那里,是非跪在那里。

  唐时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要往是非的身上钻,之后看向了殿内,只是殿内显得无端地昏暗,让人看不分明。他又开始觉得古怪,却不能太过放肆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