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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9)(2 / 2)


  时倦曲着膝盖,手肘支在腿上,安静地看着青年的气息在金色火焰入体后开始变得平缓。

  神明之体燃烧而产生的火焰像是抚慰的甘霖,一点点修复着对方残破不堪的精神体,又将身体上深可见骨的口子滋养得光洁如初:我不这样,他会死的。

  橘猫:你他妈不是现在只要看到他就会厌烦吗?你不是冷心冷情永远理智自我吗?你不是从来没对他有过任何感情吗?哪怕他后来离开也没有半点舍不得吗?!那你他妈干吗非要救他?!他死了难不成你还会难过吗?!

  他不会死。时倦平静地重复了一遍之前早便说过一次的话,垂下眼,嗓音仍旧是一贯的无波无澜,我舍不得。

  橘猫再也憋不出一个字来。

  每次都是这样。

  它和安非约尔吵架,好歹还有个你来我往从动口到动手的过程;

  可它若是和时倦起了冲突,每一次无论起因经过是什么,结果都只会是它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仿佛它才是错的那一个,而他永远正确,永远不会有偏颇,永远应当被认同。

  青年身上的金光从耀眼到平和,待光芒黯淡下去后,一双狭长的黑眸缓缓睁开,眼中映入那道银发金眸的身影,精神尚未从之前的重伤里恢复清明,可身体的本能却已经唤出了对那个人称谓:主人?

  时倦低下头,应了一声:为什么会受伤?

  安非约尔估计还没从之前的状态里恢复过来,整个人都有点机器接触不良的迟钝,甚至都没有疑惑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遇到对方。

  这么一个问题反应了很久,他才沙哑着嗓子回答道:有人算计。

  时倦:知道是谁吗?

  这一次反应的时间更长,他的眼里也像是被催眠一般,是全然模糊且找不到焦距的一片,声音很低:知道。

  能解决吗?

  能。

  时倦点点头,没再问:你现在身体已经没有大碍,早点回去。

  安非约尔听了这话,反应了很久,方才道:回去?

  回你来这里出发的地方,去把那些对你造成危险人或事解决了。时倦想了想,然后,好好活着,别再受伤。

  安非约尔被牵着来在洞穴之外,头顶的苍穹已经由日光高悬变成繁星密布。

  他回过头,很慢很慢地道:那主人你呢?

  我看着你。时倦站在原地,银色的长发被夜风吹得扬起又落下。

  安非约尔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主人。

  时倦仍在原地,金色的眸子平静又温凉:去吧。

  往前走,不要回头。

  **

  你就这么让他走了?橘猫问道。

  时倦缓缓弯下身,坐在草地上,唇色瞬间白了下去。

  现在后遗症上来就知道疼了?早干什么去了?橘猫一边冷嘲热讽,一边又对他的情况无可奈何。

  它可不是神,没有用神力滋养万物的能力,没法在这种时候给他帮助,只能打开话题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你趁他在那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把他骗回去,就不怕他事后想起来跑回原神星?

  不会。时倦捱过这一阵入骨的疼痛,方才低声道,神魂燃烧的力量他的精神体承受不来,等清醒自然就忘了。

  橘猫动作一顿:忘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时倦到底没支撑住,跌坐在草地上,闭上眼,他不会记得。

  橘猫彻底没话说了。

  半晌,它道: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居然还有这么无私的一面?

  时倦:只是巧合。

  他没有故意要抹去对方的记忆,只是刚好对方精神体伤势过重被磅礴的神力一照面,自我保护机制采取了遗忘而已。

  橘猫:那要是他没忘呢?

  时倦闭着眼,单薄的衬衣下,身子带着轻微的颤抖,眼睫掩去了眼底所有的光。

  他声音极轻: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不至于。

  就算安非约尔真的是那个百分之一,那也只能说是天意。

  **

  失踪大半年以后,所有人认知里已经丧生在阳磁风暴的大殿下再度回到了联邦帝国。

  后来和霍瑟皇见面时,两人谈起半年前那场意外:失踪这么久,怎么不早点回来?也免得别人担心。

  安非约尔摇头:回不了。

  霍瑟皇问道:你既然能回来,说明遇到磁暴至少是躲开了的,这么长的时间为什么不能回来?

  安非约尔眼中浮现出茫然,像是孤零零飘摇着找不到落点的枯叶:我不知道。

  我当时的飞舰设备都被磁波影响失灵了,中间昏过去一段时间,再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舰艇里。

  霍瑟皇眉头微皱:选择性失忆?

  他安静了很久,才道:大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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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章

  傍晚大典暂休, 一旁的臣子里别上前道:陛下,您只有二十分钟,之后需要出席国主们的晚宴。

  安非约尔垂着眼, 没什么表情地说了声:知道了。

  每一次的大典期间永远是忙碌的。参加了一天会议而堆叠的事务还没处理, 小事下面的人就直接决定了, 能送到他这里的定然是需要他来定夺, 没法等, 只能推到晚上。

  可到了第二天依然还要见面, 参会, 恭维, 阿谀奉承, 再用晚上工作。循环往复。

  这也是为何之前系统会说这段时间他都没法回去。

  到房间里的时候,二十分钟已经过去一半。他脱下外套,里面的内衬袖口只到小臂下方, 手腕上印了一圈勒痕。

  那还是被束缚绳绑出来的。

  安非约尔盯着看了片刻, 忽然有点好笑。

  明明以前那么多年也过来了, 这回不过才分开一天, 他却开始觉得之后的时间都变得漫长起来。

  他换了身衣服,出门去参加晚宴。

  推盏举杯至深夜,安非约尔坐上回住处的飞行器, 偏头便看见窗外灯火阑珊。这座被誉为整个帝都星最繁华的城市里, 从尖塔顶端一路往下至城边流水,无论何种时间段都不缺来往的行人。

  夏天的夜风很大, 带着熏烤出的炊烟的温度。

  安非约尔将窗户升起来,只余下一条缝。窗外人太多,要是被谁看见第二天估计能上星网头条。

  车子行至大楼下,他不经意一垂眸, 视线忽然一顿:停下!

  司机正准备把飞行器驶进底下停器库里,闻言一愣。

  前座的里别回过头: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