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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6)(2 / 2)

  若是这个过程再闹得大一点,比如再那些刺客身上留下类似于各个国家独属的标志,那扣下来的那顶帽子就是把头皮剃光了也摘不下来。

  毕竟这个世界可没有那些摄像头红外线之类的高科技,只要是人力,就会有漏洞。

  过寿的皇帝作为地主对环境熟悉,下手就更是方便。

  若真是如此,被刺杀的,刺杀的,还有那个使者国,定然会闹得不可开交。

  届时开战的可就不是南宁和使者国,而是被算计的诸国了。

  偷梁换柱,借刀杀人。

  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却将自己摘除得干干净净,置身事外地看着其他人互相残杀。

  容许辞能成为这大夏朝中那么多官员们的噩梦,真不是没有原因的。

  当然,这些都是基于南宁女帝的身份。容许辞勾了勾唇,若真是我,寿宴上便不会有这一出刺杀。

  时倦眨眨眼,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

  女子不能干涉朝政,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而南宁国打破了这个规矩,加上刻板印象,自然要遭到大众打压。

  寿宴上的事也不过是女帝上位后所遇的种种阻碍其中之一。

  可归根结底,还是她本身根基太浅。

  如果不是她,而是其他没有任何能力的男皇帝继位,诸国同样会将目光投过来。

  谁都会想在她身上咬一口,再撕下一块血淋淋的肉来。

  因为弱国无外交,而落后就要挨打。

  而容许辞不同。

  他不是柔软无害没有靠山所以谁都敢觊觎的包子,而是蛰伏的雄狮。有关他的传言在那时的诸国间流传程度堪比民间神话故事,根本不是谁都有胆子来招惹他的。

  时倦安静了几秒,点了下头:嗯。

  这便是承认了。

  容许辞眼尾弯起,像个头一次得了仰慕之人夸奖的少年人,低身凑到他面前,即将触到时却微微一顿。

  而后闭上眼吻了上去。

  他拢着他身上的袍子,触到他冰凉而骨节突出的指尖:阿倦。

  嗯。

  容许辞放开他,浅浅地笑了:我约了丞相去书房议事,晚点回来。

  房间里少了个人,显得空荡了许多。

  炭盆里,煤炭被烧得通红,细细的火苗摇曳着,像是不堪重负的灯笼,缓缓沉降,坠落到尘埃里。

  时倦合上手中的书扉,起身准备把书放回去。刚走了两步,忽然眼前发黑,身子不堪重负似的晃了一晃。

  他蹲下身,蓦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再抬眼时,指缝间已经殷红一片。

  全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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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南宁女帝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时倦。

  彼时的南宁边关持续了数年拉锯的战事终于告段落, 女帝交代好朝政之事,换上私服坐上了去大夏的马车。

  这些年来战事频起,被卷入的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两国。随着双方交涉愈深,原本隔岸观火的诸国也纷纷下水, 结盟的敌对的拉偏架的全都有, 企图从混乱中瓜分油水。

  而如今女帝亲身前往大夏, 便是应数年前大夏出兵相助时同她谈下的约定,去同大夏签订结盟协议。

  女帝被官员们簇拥着入了宫, 路往金銮殿去, 走到白玉桥时,视线不经意一瞥, 却忽然一怔。

  她顿住脚步, 不顾宫人们惶惶然的阻拦,快步跑过去,细碎的发丝散在脸颊两边,声音轻得像是在唤一个触不可及的梦境:皇兄?

  时倦回过头, 应了声:陛下。

  她的视线从他的脸下移,落到他身下那辆木质的轮椅上:你这是

  时倦淡淡道:我如今没法走动, 便用它代替了。

  女帝猛地一怔。

  也是这时,她才注意到,对方那似雪色般白的脸, 紫绀的唇, 以及声音里遮掩不住的虚弱。

  这是重症之人行将就木的病态。

  她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抱着何种情绪开口的,又是如何才能维持着自己声线的平稳:为何如此?

  时倦:皇陵里沾上的病, 直没能诊治,便这样了。

  墓穴这种地方,尸体陪葬品供品瓜果在地下不见天日的暗处埋藏那么久, 难免会滋生出些脏东西。

  那些盗墓者遇僵尸的例子自古便从未断绝,由此可见那种地方能养出的生物一旦在人体中繁殖起来,究竟能有多大的威力。

  因此,时倦如今的情况与其说是生病,倒不如说是中毒。

  当初老太医会被叫过去给他诊治,还是时倦第次咯血被守在门边的侍卫撞见后。

  老太医说:像他这种情况不能拖,越是早治疗才越是好。

  老太医说:讳疾忌医一旦拖的时间长了,就真的没什么希望了。

  时倦在皇陵里往返三年不说,事后更是从未主动唤过大夫。身体就那样一点点从内里腐烂至外部,耗空了所有的底盘。

  也耗空了所有继续活在这世上的机会。

  后来,容许辞问起他为何不早些去看大夫,而他回答的是: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因为他根本没有痛感。

  个人要知道自己的身体出现异状,通过别人如何比得上自己来的清楚。

  再难受,再痛苦,再不堪其扰的折磨,落到他身上,都如过而无痕的大雁,哪怕在这头顶飞过,也永远不会感觉到。

  又要如何知晓。

  老太医还说:他的顽疾已经深入骨髓,不能医,余下的寿命少则年半载,多则五六年。

  时倦被告知了自己的未来死讯,却没有太多反应,除了出门的次数减少以外,每天该如何依然如何,而周围人对他的态度也基本与从前无二。

  事后那段日子回忆起来,最多的画面便是庭院高高的围墙,和院子里那棵不知何时种下的枇杷树。

  直到某天,他在熹微时来到院子里,却忽然看见蜷缩在树下的人,被冷露沾得衣袂色泽深深浅浅。

  时倦伸手去碰他的肩膀:殿下?

  容许辞低着头,低低地嗯了声:起那么早?

  时倦看着他手上的动作:你在做什么?

  对方静了几秒,方才毫无波澜地答:养树。

  时倦:为什么突然做这个?

  容许辞用小铲将旁的土把把填到被他挖出的坑里,抚平痕迹:并非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