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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温柔第9节(1 / 2)





  如果他只是要个女人,想要什么样的没有。

  *

  昨晚喝了酒的缘故,沈雁笙一觉睡得很香,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

  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落地窗外已经艳阳高照,天空蓝得像洗过一样,万里无云。

  她从床上坐起,因为刚刚醒来,还没有太清醒,坐在床上,隔着落地窗看外面的院子。

  冬天里的太阳太温暖了,阳光洒落在满院子的枯叶上,竟令沈雁笙感觉到久违的温暖。

  她掀开被子,光着脚从床上下来,走到院子里,站在阳光下,由着阳光照在她身上。

  她感觉到身体变得温暖,连在冰窖里沉浸太久的心也一点一点变得温暖起来。

  她抬头看天上的阳光,忽然想到那句,寒冬终究会过去,朝阳终究重新升起。

  陆景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沈雁笙穿着白色睡裙,沐浴在阳光下。

  她是背对着门口的方向,阳光落在她身上,她整个人的皮肤仿佛在发光,连发丝都透着温柔。

  陆景策走进屋,走去通向院子的门口,抄兜倚在门边。

  他看着沈雁笙的背影,并没有出声打扰她。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定格,陆景策不知看了沈雁笙多久,仿佛永远也看不够。

  最后是沈雁笙转过身,这才看到倚在门边看她的陆景策。

  她不由得愣了下,随后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走向陆景策,笑着道:“今天天气真好。”

  她灿烂的笑容落在陆景策眼里,令他眼里也闪过笑意,逗她说:“你还会笑?我当你已经不会笑了。”

  沈雁笙抿唇笑了笑,说:“也许是昨晚睡得太好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陆景策笑她,“是。谁有你能睡。”

  沈雁笙今天真的心情好,脸上的笑容就没散过,又问:“我们今天回家吗?”

  陆景策反问她,“还想玩吗?”

  沈雁笙愣了下,她望着陆景策,试着问:“我想玩就可以留下来吗?”

  陆景策道:“随你。反正我今天也没别的事。”

  沈雁笙很久很久没有放松地玩过,这大半年,因为家里的事,她几乎神经衰弱,每天醒来都感觉身上压着重重的巨石,下一秒就能将她压垮。

  当初被绑架到黑风崖上,有那么一瞬间,她其实想过跳下去。跳下去就可以解脱,跳下去就可以忘记很多痛苦的事。

  但轻生的想法仅仅只是一瞬间,她想到年迈的父母,想到自己还有梦想,不管怎么样,还是想要活下来。

  只要活下来,就会有希望。

  中午吃饭的时候,是陆景策选的餐厅,就在山顶的一间西餐厅。

  餐厅里有人拉大提琴,沈雁笙支着下巴看,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陆景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随后转回视线看她,“喜欢?”

  沈雁笙点点头,她看向陆景策,同他讲起小时候的事,“其实我在音乐上面没什么天赋,小时候学乐器,从钢琴学到古筝,从古筝学到琵琶,后来又学大提琴,一路上来不知道换了多少个老师。”

  “我学得不好,但是又喜欢学,总之心血来潮,今天想学这个,明天想学那个,我爸妈宠我宠得厉害,但凡是我想要的,只要我开口,他们都会无条件满足我。”

  “高中的时候,我参加市里举办的大提琴比赛,其实当时只是玩票,没想到拿了奖。”

  说到这里,她没忍住笑,问陆景策,“你猜我拿了第几名?”

  陆景策道:“第一?”

  沈雁笙嗤地笑出来,比出左手三根手指,“就拿了个第三名,水平真的很差。”

  “可我爸骄傲死了,逢人就夸我,明明是第三名,他把我夸得比第一名还厉害。有一次,我在看一本书,看到书上介绍一把古董大提琴,随口说了句好想拥有。”

  “我当时真的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我爸爸就真的去帮我找了那把琴,在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把它作为成年礼物送给了我。”

  回忆起往事,沈雁笙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眼里渐渐蒙上一层雾气,轻声道:“后来我妈妈告诉我,我爸为了帮我买到那把琴颇吃了些苦头,往返欧洲好几趟,抱着钱上门,说尽了好话才终于求得人家卖给他。”

  说到这里,沈雁笙不自觉地有点哽咽,默了一会儿,才又说:“其实我爸爸一辈子没求过人,他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又有点好面子,一辈子没跟人开过口。那次却为了帮我买琴,跟人家说尽了好话。”

  “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很珍惜那把琴,我们家破产拍卖的时候,我把琴拿去了朋友家藏起来。后来高利贷追债,我走投无路,只好把它卖掉了。”

  沈雁笙这时候说起来轻描淡写,仿佛已经释怀,可当初卖掉琴的那天,她是真的躲在被窝里哭了整整一夜。

  这大半年来,她在很多个时候恨过傅时煜,在她妈妈生病安排不了病房,她给傅时煜打电话无人接听的时候,在高利贷第一次到她家里砸东西泼鸡血的时候,在她走投无路卖掉她的琴的时候,在她被抓到黑风崖上,站在万丈悬崖边的时候。

  在她每一个绝望的时刻,她都恨过傅时煜。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平时海誓山盟言之凿凿,到了她真正需要他的时候,他可以从人间蒸发。

  想到这些,她的眼睛仿佛进了沙子,她转头看向窗外,努力没让眼泪流下来。

  但即使强忍着眼泪,眼眶还是克制不住地红了一圈,陆景策坐在对面看着,从手边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别哭,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