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箴看向周宴锡，这个不好的消息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不忍心看一个母亲满腔的爱和坚持泡沫一样破碎。

周宴锡也一样，他紧抿着唇，蹙着眉头，人心非草木，即使这个女孩与他毫无关系他也做不到像谈论今天吃什么一样平淡的公布一出悲剧。

两人缄默。

秦太太似乎会意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深呼吸了口气，扬起一个苦涩的笑来，对这瑶瑶说“瑶瑶，你去找司机叔叔找糖吃，妈妈和医生聊会儿天。”

瑶瑶哪里明白大人尖的暗波涌动，“耶！有糖吃了！”以往因为病情不允许的事情现在可以放肆的做了。

瑶瑶只觉得开心，跟着门外的司机蹦蹦跳跳地走了。

秦太太目送瑶瑶欢快离去，心情却是蹦极一样坠入谷底，“到底怎么样了？”

周宴锡顿了顿，他低沉的声音响起“秦太太，瑶瑶的病情不太稳定，您要做好心理准备，瑶瑶可能需要再做一次手术。”

秦太太心里咯噔一下，她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但又说不出话，半晌，她眼神希冀的望着周宴锡，“再做一次手术就可以了吗？”此时她无比信任周宴锡，俨然把他当成了瑶瑶的救世主。

周宴锡看见秦太太眼里的希冀，突然不敢开口，生怕打碎她满怀希望的梦。

但，梦需要醒来。

“秦太太，我想说的是，瑶瑶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她在做第二次手术。”周宴锡开口，明明是在低语，听在秦太太的耳朵里却如同雷声一样轰鸣。

秦太太脸色瞬间衰败，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她沉默了，如图一尊雕塑……

时箴看着秦太太灰败的脸色，她想开口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这时她开始憎恨自己贫瘠的语言能力。

如果自己能说些什么安慰到她就好了，时箴心想。

但此时她只能咽下喉间的堵塞，保持着缄默。

屋子里陷入了死寂，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被听见。

三个人兀自的站着，仿佛时间停止。

良久，秦太太终于回过神来。

她身形晃了晃，用手撑着身边的桌子，艰难的开口，“周先生，我想请你，请你无论如何也要帮我治好瑶瑶，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秦太太心里盘算着自己还有多少的资产，她已然下定决心，哪怕倾尽所有。

但她注定要失望了。

只见周宴锡思索着，随后摇了摇头“秦太太，我认为没有必要再做第二次手术，风险太高，成功的几率太低了。”

手术发现太大，稍有不慎……

周宴锡无法保证自己能完成这一场豪赌一般的手术。

与其这样，不如让瑶瑶保持这样的现状，或许能活得久一点，而不是冒险上了赌桌。身为医生，在低到未可知的几率面前，这样做无疑是一种对生命的挽留。

“你说什么？”秦太太勃然大怒，如果说刚才她将周宴锡看做瑶瑶的救世主，那么现在的周宴锡无疑是杀了瑶瑶的刽子手，“你说什么！”她重复着自己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