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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零(2 / 2)

夜里,阴风阵阵,地上细细的泥土却没有被吹起,空气里里弥漫着一股寒冷和木头腐烂的味道。四周,弥漫着夏天不该有的寒冷,和潮湿。

我能够感觉到身后的寒冷和吵闹,我的手上都出现一层寒冷的冰霜,手一动就咔咔掉落。

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别过头,双眸倒映着漆黑的夜色,板着脸摇了摇头,我瞬间感觉身后的寒冷退去,手上的冰霜融化,化作一滴滴水滴落泥土里,把黄色的泥土染红。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手上不是水,汗凝结成的冰霜,而是血液,不知道是谁的血液。直到手腕处传来钻心疼痛我才明白,我的手腕被咬破了。

零转身继续走向东边的家走去,招手让我跟上。我呼了一口气,抬脚跟上。

零,或许并不知道,在我落脚后,还有一个脚印落在我的脚印上,在月夜里如影随形。一入夜我就感受到了它的存在,似乎是一个小孩。脑海里投影着一张模糊的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一路都有脏东西相随,零轻声告诉我不要见怪,这些东西对于我这种出入在坟里墓间的人特别喜爱,喜欢跟随,但不会对人有影响,刚才那种吮血的情况并不多见。

我点头,没有出声,不是忌惮什么而是不想惊退跟着我的那个。我觉得等到入村再拿下它。

我的肩膀上出现一道湿漉漉的小手印,侵透衣服的“水”冰寒刺骨,真正的结霜冰冻。炎热的夜里,我的腿冷得发抖。

零微微一笑,低头瞥我的脚印,笑而不语。他停下脚步,抬头望着明亮的月亮,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起脚走了两步,脚印不再被覆盖,一入夜就跟着我的脏东西离开,我的体温逐渐回升。

四周一切恢复如常。零没有多说话,带着我进入他所在村庄,入村,就有几条大狗冲了出来冲着我俩狂吠不止。

“咳!”零走在前方,顿了顿咳嗽一声,那几条狗乖乖趴在路边,一动不动目送我们两个消失在夜色里才回到自家里,我们回来的那条路我们离开后再一次热闹起来,夜晚属于他们。

正常人走在路上根本察觉不到异常,只有我和他,像我们这样的人才能……我很佩服他,他早就看出来大学这几年我是在坟里墓间打滚摸爬。

我申明我不是盗墓贼,是因为学习风水,亡者相术经常在夜间出没在荒野的坟地里,沾染一身特有的阴气。

老师和我说算命的有摸骨,但他的法,他的术和那些不一样,不仅能给活人掐指知福祸吉凶,也可看骸知生前身后事,更能摸尸转运,换福祸。我学过半年,可连皮毛都没学到多少……因为老头子说过要想有点造诣有天赋的至少两只手的岁月;像我这样的,三十年也未必能入门,我知道这是老师刺激我,我在这方面的天赋我知道,不会弱,也不逆天。

为此,我祸祸过不少新葬的坟墓,尸体有新鲜完整的,有残缺不全的,有老的少的,美的丑的……不管什么样的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点尸臭……还有不可察的尸香。

但零肯定认为我是盗墓贼,这也无可厚非,毕竟我身上有一股洗不掉的棺木腐朽的味道和很难分辨出来的特殊尸香。

到了他家,一条黑色的小狗在夜色里冲出来,冲着我乱叫,零说:“你去睡觉吧,他是我朋友。”

小黑狗很通人性,看我几眼后就转身跑进自己的睡处,安静地睡了。

我进了零的家,干净,整洁,纤尘不染。

“家里没人,伯父伯母呢?”我放下背包,扫了几眼四周墙壁上的墙纸,淡淡地问,我可不想听到什么悲惨的回答。

最不愿意听到的事情,往往就会发生。

他倒着热水说:“不在……了。”

我坐在沙发上,为他的不幸感到忧伤,更进一步理解他为何有那么忧郁的双眼:“节哀顺变。”

“节哀你个妹啊。我说不在了的意思是他们出去旅游……你小子想哪儿去了。”他递给我一杯水,听到的话,一脸的无奈,赶紧纠正。

我听到一脸的尴尬,这特么逗我。那你说话就不能说明白点,这不故意给我下套让我尴尬么?

我和他并没有立刻睡觉,而是讨论刚才的事,他问我:“你倒斗几年了?应该不算长吧?”

果然不出所料,他小子认定了我是盗墓贼。不过我觉得我很快就是了:“不是,不过即将是了。”

他明白我的意思,问我我身上的味道怎么回事,我把我给死人看相的事告诉他,他觉得很有意思,要我教他……我没有拒绝。

我和他再次开了一瓶白酒,一边喝一边聊,决定明天就开始探寻杨玉科的秘密,我不知道他所为何事而寻云阶空墓,我为老师遗愿,寻一张古老地图,寻找隐世的古老村庄,完成老师生前最后嘱托。

“云阶空墓相传金银万千,珠宝无数。咱们先说好,按需索取,不能多拿。坟里墓间的古老禁祭,不管真假,必须遵守。”睡前零郑重地说。“四年时间,我已经找到一处空墓,就在不远处林子间,先进那里,再去找将军指的大墓。”

将军指的,他果然聪明过人。今天我已经看出杨玉科塑像的左手手指和眼睛所看的方向一致,并非巧合,而是有所指,他同样看出来了。

我点头,他微笑,眼神忧郁反射着俗世的灯火,随手关上门睡去了。喝得醉醺醺的我蒙头大睡,在睡梦中等待第二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