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高月诚人,遇见了女神(1 / 2)
来到流水神殿后,今天便满一年了,意即我要出发旅行之日。
(虽然这是强迫性的啊……)
「诚人同学,你要保重身体啊。」
为我送行的,只有负责教授初级魔法师课程的阿婆老师。
「因为你的魔法连小型魔物都打不死啊。」
老师露出了担忧的神情。修行了一年之后,我的职业依旧停留在『魔法师学徒』。结果,我到最后依旧无法成为能独当一面的魔法师呀,唉……
「不要紧的,遇到什么危险的话,我会用盗贼技能的『逃走』,努力活下去的。」
「没错,你不可以去战斗喔。」
魔法师学徒单身旅行相当罕见,应该说是史无前例。
毕竟,身为后卫职业的魔法师单独旅行的话,立刻便会被魔物杀死。一般而言,魔法师会与战士或格斗家等前卫职业一起组队。
虽然老师好说歹说地劝我应该加入其他队伍,但我坚决婉拒。
因为呀,和不认识的人说话,我的心会很累,而且魔法师学徒在队伍之中一定会受到歧视吧?那还不如单打独斗呢。
「我本来想说要推荐你在这座神殿里工作呢。」
老师,这我也听您说过好多遍了。
「那样的话,九年后我就会用尽寿命了,我必须努力累积献给神明的『贡献』点数来延长寿命呀。」
「异世界人真是辛苦呢……」
「那我就出发了。」
当我结束与老师的告别之后,她便露出悲伤的笑容。她真是一个好人。
虽然我是一个不成材的学生,但她也没任我自生自灭,悉心教导我到最后一刻。我出发后,过了一阵子回望神殿,发现她也还在那里目送我。
我用力地挥手后,便再也没有回头了。从今以后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加油吧。
这趟旅程暂时之间都相当和平,时不时会从森林中传来小鸟的叫声,相当悦耳。
在城间道路旁流淌的河流,源自于流水神殿后元素森林之森的涌泉。
河水之中含有元素精灵的庇佑。
多亏这样,这条河本身具有魔物难以接近的效果。
因此,沿著河岸行走相对安全,附近也有一些城间道路或城镇。
距离流水神殿最近的城镇叫做『玛歌宁』,它位于湖边,通称为水都。
那里是我最初的目的地,我的好友阿藤应该就在那座城镇之中。
(他过得好不好呢?)
我优哉漫步的同时感到怀念。我边走边经常性地施展『侦查敌踪』与『潜行』,这是为了尽量不遇到魔物与不被魔物发觉。侦查范围约半径一百公尺。
附带一提,我的同班同学──拥有『贤者』技能的川本同学的『侦查敌踪』范围约为五公里,是我的五十倍。
(真是不公平啊……)
尽管如此,我的『侦查敌踪』技能姑且也能发现躲在城间道路两旁的魔物。我边施展技能,边慎重地选择前进方向。
一开始虽然相当紧张……
但走著走著,映入眼帘的尽是和平的城间道路风光,好闲。
我看腻了连绵不绝的森林、道路与小溪风景,但城镇还很遥远。
(来修行好了……)
我决定进行在神殿每天都会做的提升流水魔法熟练度的修行。
我沉淀心情,凝聚魔力。
我轻声低喃:「流水魔法•七颗流水飞球,聚集吧。」
我利用一旁小溪的水制造出流水飞球,约有排球大小。只透过我稀少的魔力(玛那)无法同时从零制造出七颗流水飞球,那样的话立刻便会陷入魔力枯竭状态。
不过,操作位于附近的水体的话,便几乎不需要消耗魔力(玛那)。
需要的只有施展魔法所需的熟练度而已。
毕竟,只要利用飘散于异世界大气之中的,便能加以操作了。
熟练度会随著使用魔法而上升。附带一提,技能也会依熟练度提升而成长。
熟练度上升的话,便能提升魔法的制造速度或驾驭技巧。因此,尽可能地提升熟练度并不会有任何损失。
所以我在这一年内便没一天偷懒地修行至今,老师也挂保证说我的流水魔法熟练度属于上级程度。
──虽然说威力只有初级水准。
(算了,这也不是什么致命性的……嗯?)
我的『侦查敌踪』技能有所反应,那来自于距离城间道路不远的森林之中。
有人被魔物攻击了?我维持著『潜行』技能,安静地接近。
我见到一台马车遭到一群哥布林包围,还有一名拿著剑应战、看似商人的男子。
哥布林约有十只,商人明显处于劣势。
(嗯──要帮他吗?还是要继续躲著?该怎么办?)
这如果是游戏的话,我一定会毫不迟疑地出手救人,毕竟讨伐哥布林根本是一定会胜利的事件。
(如果我是勇者主角的话……)
不巧的是,这里是一个宛如求生游戏般的异世界,一旦死了便无法复活。
没错,这世界并没有死了还能复活的游戏设定。
无法用※身上一半金钱加以复活,死了就玩完了──人生结束。(译注:出自日本知名游戏《勇者斗恶龙》中的复活机制。)
而且,我还是区区一介拥有最弱属性•流水魔法的魔法师学徒。
「这很勉强啊……老师也说要是遇见魔物的话绝对要逃走。」
不过,眼前有人遭到魔物攻击。
见死不救的话,晚上也会睡不著觉,不过连自己也送命的话,便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欸~怎么办……?)
真苦恼。在这段期间内,哥布林也步步逼近商人。
此时,我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类似游戏画面上的选项。
『要帮助商人吗?』
Ҫ
不要
「欸?」
这是什么?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呢,这是『RPG玩家』技能的效果吗?
喂喂喂,这技能是怎么回事?叫我做出选择吗?我搔了搔脸颊。
──这技能效果真是到位呀。
这时候不帮他的话,我就不是RPG玩家了。
「好,这是第一次的战斗事件啊。」
我选择了『要』,并偷偷靠近哥布林们,凝聚著魔力。
我瞄准目标,避开商人。
并射出了「流水魔法•冰雪之箭」。
我将刚才用于修行所用的流水飞球,转换为冰雪之箭,朝哥布林们射出。
全部命中!但是──
(果然无法彻底打倒它们呢。)
哥布林们虽然流血了,却还是能行动。
或许是因为隔了一段距离,所以攻击的威力很低。不过,却成功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过来了。
「喂──你不要紧吗?」
我对被攻击的商人这么说道。
「冒险者?快、快帮帮我!」
「瞭解。」
我简短地回应道。
我将平常开到50%的『明镜止水』技能设定为最大值的99%。
杂念全数消失,透过这项技能,我几乎没有紧张与恐惧了。
我仅专注于打倒敌人。距离我最近的大型哥布林靠了过来。
这是哥布林的上位种•暴魔哥布林,它就是头目了吗?
它的身高约两公尺,相当巨大。剩下的哥布林继续包围著商人与马车,暴魔哥布林则单手拿著生锈变黑的短剑。
如果被那剑砍到的话感觉会得破伤风……嗯──不想和它打近战啊。
我在暴魔哥布林武器勉强攻击不到的范围外,凝聚著魔力。
「流水魔法•冰雪刺针!」
「!?叽呀!」
我所射出的冰雪魔法刺中了暴魔哥布林的双眼。
宛如牙签般的冰针射向了敌人的眼球,这是我的原创魔法。
这虽然是一种很废的魔法,但对仰赖视觉的生物相当有效。
而且又可以节省魔力。
虽然我留意著对方会不会乱挥武器,但它却放开了握在手上的短剑,摀著眼睛。
(很好!)
我见机不可失,便回收了暴魔哥布林掉落的短剑。
我稍微迟疑了一下。
我还是第一次使用利器,也没有砍过任何生物。
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但我也未体验过打倒魔物,不过──
(这里可是异世界,要拋弃天真的想法,很好,上吧!)
──下定决心。
我心中有所觉悟,便用这把短剑刺向哥布林的胸口。
「流水魔法•冻结。」
这是初级的流水魔法,『可以冷却液体并加以冻结』。我透过短剑,朝对方的血液施展这项魔法。此时,哥布林的身体便抖了一下,并重重倒下。
这是魔力稀少的我所努力想出的必杀招式。
我在战斗之中,经常性地发动『RPG玩家』技能,透过360度的视角环顾自己周遭。
其他哥布林正窥伺著这边的状况。
到这一步都还依照我所规划,不过,我现在几乎没有残存的魔力了。
已经无法制造水了,我的魔力真的很少啊……
那么,失去头目的哥布林们会怎么做呢?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它们拔腿就跑……
呃,它们竟然一起朝这里走来。没办法了,只好将它们诱导到河边。
我没有水的话便无法战斗。
──『逃走』技能,我发动了盗贼的技能。
我注意不拉开过大距离,将哥布林引诱到水边。很好,在这里爱用多少水就能用多少水。哥布林已经近在咫尺了。
(流水魔法•水面行走。)
我轻飘飘地站在河面上,这项魔法拥有站在水面上的效果。
不过,这是一条水深约到成人腰部的河川。
哥布林们也进到河中,并试图攻击我。
(中计了!)
「流水魔法•奔流。」
我用流水魔法缠住进到河中的哥布林身体,用水流关住它们,并使之溺水。哥布林在水中冒著气泡,挣扎著想从河里出来。
哥布林们在水中无法呼吸。
五分钟后,所有哥布林都没了气息。这些就是全部了吧?
「呼,总算是收拾它们了。」
我调整呼吸,并回到商人身边。
◇某商人女儿的视角◇
(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办?)
我──陷入绝望之中。
这是我第一次上城间道路,我相信了连接玛歌宁与流水神殿的城间道路相当安全的传闻,与身为商人的爸爸两人一起前往城镇。
此时,我们忽然遭遇到一群饥饿又好战的离群哥布林攻击。
爸爸会使剑,如果是一只哥布林的话还不成问题。
不过,这竟然有十只以上!这样根本无计可施啊!
爸爸大喊道「你躲在马车里,别出来!」。
哥布林们为了不让我们逃走,缓缓地包围著我们。
它们……是在等爸爸用尽体力吗?马匹也怕得不敢动,派不上用场。
(啊啊!)
爸爸被砍伤了!
爸爸被附近的哥布林吸引住注意力时,被位于后方的暴魔哥布林砍中了!爸爸按著肩膀,那样已经无法挥剑了。
「呜呜……」我的牙齿吓得打颤。
再这样下去的话,爸爸就会……不对,何止那样,我也会……
哥布林为了繁衍下一代会杀死男人,侵犯女人。
我心想「我、我也必须一起战斗……」,并打算离开马车,但双脚却不住颤抖,无法前进。
「嘻。」「嘻嘻。」「叽嘻嘻。」
包围著我们的哥布林愉悦地狞笑著。
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哥布林不疾不徐地等著爸爸变得虚弱。
再这样下去的话,爸爸就要被杀了!但是、但是!我的脚却无法动弹。
我的喉咙因为恐惧而乾渴,手心因冷汗而湿透。
啊啊,女神大人……请您救救我们这可怜的父女俩吧……
「叽!?」「叽!?」「叽呀!?」
当我向女神祈祷时,哥布林们便遭到冰雪之箭贯穿了。
「欸?」
什、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喂──你不要紧吗?」
谁?该不会是冒险者吧!?
「快、快帮帮我!」
爸爸拚命地求救,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纤细的少年。
他装备著轻装,没拿任何武器。
呃……呃,这不要紧吗?老实说,他看起来比爸爸还弱……他有办法打倒一只哥布林吗……?
不过,他没对遭魔物攻击的我们见死不救,来帮助我们了,无论他是实力多差的冒险者,都必须相信他。
我也要一起奋战,当我打算走出外面时──
啊,暴魔哥布林靠近那个冒险者了!
「叽呀!」
身为头目的哥布林忽然摀著眼睛,开始挣扎。
「欸?」
发生了什么事?是魔法吗?但是他又没有咏唱咒文,也不像是用了魔法道具。
少年行云流水般地靠近哥布林,并用短剑刺伤它。
(不过,那么轻微的攻击无法打倒魔物……)
然而,事情却与我想的不一样,哥布林抖动庞大的身体,并重重地瘫倒在地。
少年面无表情且极为冷静,他没有左右顾盼,却彷佛掌握了一切状况。
(欸、欸欸欸欸!发、发生了什么事?)
包围著爸爸的哥布林将这名新出现的人类视作威胁,并群起攻向少年。
少年为了吸引哥布林的注意,往河川的方向走去。
怎么会!单独对付这么多哥布林太勉强了呀!
我从马车中冲了出来,大喊「爸爸!」。
爸爸怒吼道:「你!我不是叫你躲好吗!」
「不过,必须要帮助他。」「没错……但他走到那边了……」
耳边传来「哗啦哗啦!」一阵东西在水中挣扎的声响以及哥布林的惨叫声。
虽然很担心,但就算我过去了,也帮不上忙。
过了一会儿,少年回来了,他看来毫发无伤。
(欸欸欸欸欸!他自己一个人就打倒了那群哥布林吗?)
武艺也太高超了。
「不要紧吗?咦?还有另一个人啊。」
「是、是的,谢谢您,这是我的女儿。」
「谢、谢谢您。」
没错,我们得救了。我从极度的紧张之中放松下来,并虚软地瘫坐在地。
我抬头望著黑发黑眸的冒险者少年。
他一脸温和,与轻易打倒刚才那群魔物的行为有著极大反差。
我的心中不禁有些悸动。
◇高月诚人的视角◇
「真的太谢谢您了!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要是没有您出手相救的话,现在我们不知道会变得怎样……」
受我帮助的商人与他的女儿用力地感谢我。父亲是为人亲切的商人,女儿则年约小学六年级。这么小的孩子也要工作啊,异世界真是不好混呢。
据说女性被哥布林抓到后,都会遭遇凄惨的下场。
听他们这么一说,便觉得努力救了他们真是太好了。
「这虽然不多,但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呃,十万G吗?这会不会太多了?」
虽然我不清楚行情,但应该是一笔不小的金额。
「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和我们一起去城里。」
「原来如此,这是包含保镳费用啊?」
我说「既然这样的话……」,并将钱收了下来。这原本便是一条魔物很少出现的道路,没有问题的吧。
我在沿路上听商人说了许多甘苦谈。
话说回来,阿藤也是商人吧,他是不是也很辛苦呢?
「差不多该准备扎营了。」
在天色变暗之前,商人这么提议道。我们目前所走的城间道路上有许多露营区,这似乎是为了让商人或冒险者可以休憩,而由领主负责管理维护。
「不好意思,只有很简便的晚餐。」
商人边这么说,边拿出用魔法冷冻的炖菜,简单而言便是冷冻食品。
接著,他将它放到火上,煮至沸腾,在野外搭配硬面包一起吃,真是美味。
「那么,我去附近巡逻一下。」
晚餐后,我将借来的睡袋放在地上,对他们这么说。
「不好意思呀,如果我脚没受伤,就可以一起巡逻了。」
「没关系,因为我是保镳呀,就请交给我吧。」
我这么说道,并离开马车,商人父女似乎睡在马车中。
我稍微远离露营区,施展『侦查敌踪』技能,确认有无魔物。
然后,我关掉了经常性施展的『明镜止水』技能。
「呼……」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手心因冷汗而湿漉漉,心跳也加快。
「没想到会在抵达第一个城镇前就遇到魔物啊……」
我看著『灵魂天书』,发现『贡献』点数增加了。
寿命或多或少有延长了?大概三天份吧。
「我当时真的很焦急啊……不过,总算是解决了。」
我的膝盖不住颤抖。
「我原本打算一开始是要打倒更弱的魔物啊。」
像鹿角兔或大野鼠之类的,我可没想到初战对手就是哥布林大军呀!
「不过,打赢了呢。」
我露齿而笑,抬头仰外满天星斗,并握紧拳头。
「很好……」
我微微做出胜利姿势。
流水神殿的职员认为我只具备下下签技能而显得失望,同班同学又都同情怜悯我,还受到比我小的少年安慰,甚至连将我当作自己亲人般照顾的老师,到最后一刻也都很担心我。
所有人都认为我无法在这个世界里存活下去。
「不要紧、不要紧,不要紧的。」
可以的,靠『明镜止水』、『RPG玩家』与『流水魔法•初级』。
我会透过这三项技能在这世界里活下去的,谁受得了只剩九年可活这件事啊。
我忽然想起挂在腰际的武器。话说回来,原本由哥布林持有的武器应该怎么处置呢?我望著这把生锈斑驳的短剑。
嗯──这似乎无法拿去卖,也无法当作武器。
「就当作是初次胜利的纪念品吧,磨掉生锈的地方或许也还可以用呢。」
我姑且随便用一条布将它包了起来,差不多该回去睡了。
我结束了离开流水神殿的第一天,且暂时因为过于亢奋而无法入眠。
◇
等我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空无一物的空间之中。这是……梦吗?
糟了,我原本并不打算熟睡到能作梦的程度啊。
这里是哪里?总觉得在某个游戏里曾见过这样的场景呢……
正当我思考著这些时,背后忽然窜起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
──我感到不应存在于这世界之物的气息。
我回头一望。
「诚人你好,我一直都很想见你呢。」
站在那里的是一名少女,我至今从未见过这般美貌,且即使以绝世美女来形容都尚嫌不足。我在一瞬之间,差点忘记要呼吸。
「你、你是……谁?」
我发问的嗓音显得颤抖,因为眼前少女的美貌过于绝尘出俗。
(不……这并非人类。)
少女嫣然一笑。
「我是女神。」
少女这么说道。
「是女神……大人……吗?」
眼前的少女拥有令人痴狂的异样美貌。
祂有著略带蓝色的闪耀银发、蓝宝石般的双眸,以及晶莹剔透的雪白肌肤。
祂的胴体还残留些许女孩般的青涩稚嫩,然而,却酝酿出一股妖娆艳绝的诱惑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