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年轻的脸孔，韩树眼前晃过了一道道身影。

  天阳、苍都、昆蓝、千虹……

  那些曾经的队员，有的已经远走他方，成为一城之主。

  有的仍留在擎天堡，褪去了以往的青涩，肩负起重大的责任。

  有的不知所踪，杳无音讯。

  那些人影，那些脸孔，悄然跟此刻车厢里的队员重合在一块。

  韩树神情顿时有些恍惚，接着嘀咕道：“那些小子要是都在堡垒里的话，老子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说话间，战车已经开进了克拉夫门中。

  片刻的不适后，当韩树回过神来，便听到了巨大且连续不断的爆炸声，看到了从远处亮起的炮火、烈焰、以及各种能力交错汇聚的绚烂光芒。

  车厢里的队员们还没有参加过这种规模的战役，光是听到炮鸣嘶吼，看到烈焰火光。他们已经给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韩树吐掉嘴里的烟，站了起来，大吼道：“进入战场之后，要听从我的指挥，要不打折扣地完成我每一个命令！”

  “不要逞强！不要冲动！不要害怕！”

  “如果你们严格按照我所说的每一个字去做的话，那么你们，应该有机会回家。”

  车厢里。

  一张张年轻的脸孔都有些茫然。

  这和他们所熟悉的那个队长有些不一样。

  平时出任务的时候，队长总是会鼓励他们，会很肯定地告诉他们，任务一定能够完成，大家都能回家。

  可今天。

  他说的却是：可能会死！

  应该有机会回家！

  他不再用肯定的语气。

  这让队员们在茫然过后，开始感到恐惧。

  韩树面无表情地道：“害怕吗？恐惧吗？”

  “是的，你们应该害怕，应该恐惧。”

  “因为这是战争，而不是我们之前所面对的小队探索。”

  “在战场上，再怎么准备，也会有丧生的危险。”

  “所以你们应该害怕，应该恐惧。”

  “这会让你们知道，自己还活着，然后，如果想要活下去，就不要视战争为儿戏。”

  韩树看着这些年轻的队员道：“你们甚至可以在这里就下车，你们可以逃回堡垒。”

  “我不会阻止你们的。”

  “但如果逃走的话，你们要记住，逃得远远的。”

  “你们得逃出堡垒去，逃到我看不到你们的地方。因为下次再遇到，我会亲手杀了你们。”

  “如果你要逃走，那就做好背叛堡垒，背叛家人的思想觉悟吧。”

  “现在，我给你们5分钟的时间考虑。”

  “过了时限，再想逃走，格杀勿论！”

  说完，韩树停了下来，拿出一根香烟，抽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队员们一番天人交战。

  他们有的不断看着同伴，想从身边的人脸上找到一点启示。

  有的低着头，双腿发抖，却用手死死按住。

  一个女孩眼睛泛红，紧咬着下唇，不让眼中的泪水涌出。

  5分钟很快过去。

  没有人下车。

  韩树这才抬起头：“很好，你们已经经历过一场‘生死决择’了，相信我，这很重要。”

  “它会帮助你们跨越更多的难关。”

  “是的，跨越。”

  韩树大声说道：“记住，我们是人。”

  “有血有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