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慈说：“那个女学生，杨新颖。”

  “什么？！”罗浩轩有些意外，没想到陶慈一直说的“她”，竟然是指那个失踪的女学生。

  “你怎么知道她死了？你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吗？”

  陶慈转身，抬手指向了窗外：“我梦到她，死在了这样一个漆黑的天气里，黄沙掩去了半截身体，死不瞑目。”

  “陶慈，你说的话是真的吗？你说你梦到了？”

  “是的，我梦到了。”

  “你梦到的是什么地方？还记得吗？周围有什么特点？知道离我们这里有多远吗？”罗浩轩下意识地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手已经先一步摸到了自己口袋里的对讲机。

  在指尖搭对讲机上时，他瞬间反应过来，陶慈说的这些，是她做的梦！

  刚刚那一瞬间，他竟然准备相信陶慈的梦，想要拉着老黄和赵明堂去找人！这想法实在是太荒唐了！别说只是陶慈的一个梦，就算是真的，现在外面的天就像是一个张开大口的野兽，谁出去谁死，去找人，那岂不是跟去送死没什么两样？

  他正在反省自责时，陶慈忽然开口，摇头说：“没用的，她已经死了，来不及了，谁去都来不及了，谁也救不了她。”

  “陶慈，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罗浩轩觉得陶慈大概是没睡醒，或者干脆是疯了。

  陶慈低下头，没回答罗浩轩的话，抬起手臂，用袖子胡乱地擦脸。刚刚她哭得太惨了，脸上全是未干涸的泪水，袖子擦了一遍，脸上有些顿时就成了小花猫。

  罗浩轩递了她一张湿巾，陶慈说了声“谢谢”，接过去撕开包装，把脸好好地擦了一遍。

  罗浩轩盯着她，试探地问她：“刚才你趴在窗台上哭了，你还记得吗？”

  “记得？”

  “双重人格吗？”罗浩轩对于陶慈忽然转变耿耿于怀，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猜测。

  “不是。”陶慈果然地回答，否定了罗浩轩的想法。

  “那么……是怎么回事？”罗浩轩并没有追着陶慈逼问，他虽然不了解双重人格的病症，但是他觉得恐怕很少有患者愿意承认自己是双重人格。

  “我不是双重人格，你不要乱猜。”陶慈忽然抬头，望向罗浩轩。她刚刚哭过，眼睛略微发红，里面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晶莹剔透。她说：“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

  罗浩轩低着头，秉着呼吸望着眼前的小丫头，不得不承认，陶慈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白皙娇嫩，一看就知道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不过，她的话他不敢接，他不认为她的话有可信度。

  陶慈又瞥了他一眼，觉得他脸上的表情很诡异，想了想，不得已又强调了一遍：“我真的不是双重人格，你不要乱想。”

  罗浩轩赖皮笑着：“我没有乱想，你怎么知道我乱想了？”

  陶慈被逼得一跺脚，又强调一遍：“我真的不是双重人格！”

  罗浩轩抱着手臂，饶有兴趣地望着她。

  陶慈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皱着眉头，态度十分诚恳，一字一句地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一个连身份证都有好几张的人，你觉得我应该相信吗？”罗浩轩丝毫没客气，直接反问她。

  陶慈一顿，到了嘴边的话没有再说出了口。

  她想说：“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是双重人格，这家旅店有问题，杨新颖是真的死了，黄大山他……有问题。”

  然而，她默默地低头，最终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