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想，就让她去想，省的浪费自己一番口舌。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那就只需等着它们生根发芽，在以前，顾清欢也经常这么算计她们。

  现在轮到她自己了。

  “你今天来，就是来看着我发呆的？”顾清欢不知何时收了破布，一手撑着脸颊，正饶有笑意的看着她。

  “二姐这是什么话，我是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值得你担心的。”

  顾瑶道：“我知道之前有过许多的不愉快，但现在既然我跟大姐都投奔了你，就绝不会再生出二心。我们也不求别的，只求你能给我们一处安身之所。”

  顾清欢问：“原来的顾府呢？”

  “……没有了。我们撑不起那么大的家业，已经抵出去了。”顾瑶面色落寞。

  她缩着肩膀，看起来很瘦弱。

  曾经跋扈的顾三小姐，如今在她面前，只能畏畏缩缩，极其恭顺。

  顾清欢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让人端了茶水和点心来。

  她跟黎夜起争执这件事早就传了出去，倒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对方是顾瑶，她也没有想跟她谈心的意思。

  顾瑶吃了两口点心，道：“我见二姐有心事，莫非是跟相爷有什么误会？”

  “没有。”

  “……现在疫情已经控制住了，二姐是这里面的第一大功臣，谁见了你都是恭恭敬敬，相爷也是把你捧在手心里的，若有什么误会，还是尽早解释清楚的好。”

  顾瑶比以前成熟了很多。

  这种挑拨离间，溜须拍马的本领，已是信手拈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顾清欢只道：“哪有什么误会，他就是小心眼。我为他做了这么多，现在竟然反过来凶我，还敢动手！”

  她撇嘴，一脸的委屈。

  顾瑶见状，连忙道：“相爷人中之龙，有些脾气也是在所难免的，二姐别往心里去才是。”

  女人心思细腻。

  这种时候，若真心想要劝架，那跟着一起骂对面那个渣男才是最好的方法。

  顾瑶却不会。

  她极力夸赞着黎夜的好，让顾清欢隐忍。

  可顾清欢这么张狂的性子，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她只会更怨黎夜。

  果然，听了这话，顾清欢猛地一拍桌子，道：“没有我，他算什么人中之龙！”

  “这……”

  “大不了不在这里呆，天下之大，还没有我容身的地方？”

  “二姐稍安勿躁，这话可不能乱说！”顾瑶道，“我见今天天气不错，正好疫情也控制住了，不如就陪你出去逛逛？”

  她向顾清欢发出了邀请。

  原本，如果直接跟她提出来，她肯定不会答应。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看得出她是真的很郁闷。

  果然，这话才刚一说出来，顾清欢就答应了。

  她要跟顾瑶出去走走，纾解一下郁闷的心情。

  顾瑶去门口等她。

  顾清欢则在院子里伸了一个懒腰，转身的刹那，一道霞光正好落在她嘴角。

  盈盈含笑。

  她换了身很张扬的衣服，水红色的盘金彩绣锦衣裙，肤如白雪，朱唇美眸，莹莹生辉。

  只是走在路上，那些光华都像是落在了她身上一样。

  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顾瑶只穿了一袭布衣，木簪束发。

  这么一比，她甚至连顾清欢身边的丫鬟都不像，只像她脚边的一块泥，走在她身边，都是一种亵渎。

  顾瑶恨得牙关都咬紧了。

  可她又不能发作，只能强颜欢笑将顾清欢捧到天上去。

  看着艳光四射的美人，她在心里念：笑吧笑吧，待你从云端坠下来那一刻，我会将你踩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