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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1 / 2)





  “我何时修过无情道?”唐时冷笑了一声,懒得承认。

  那明轮法师不过道:“相由心生,随意找个修行佛法的都能看出来,你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吗?不过,你这无情道修炼得好,哈哈……”

  这人纯粹就是有毛病,根本是个疯僧,也难怪渡劫不会过了。

  他修炼无情道是他的事情,这和尚在这里废话总是不少。他有心想知道到底这和尚捉自己去干什么,便问道:“到底为何捉我?我不曾与小自在天结怨,也不曾与是非有什么关系,更不与你有什么过节,还请高僧给个由头。”

  心里骂的是秃驴,嘴上说的是高僧,明轮忽然便觉得有趣儿起来。

  这小子,年纪不大,可是心思不少,更奇怪的是这样的人很聪明,可是不像是他们佛家的人向来最欣赏的那种心思纯善之辈,怎么是非偏偏跟这样的人纠缠不清?

  不过正跟他刚刚笑的一样,也正好是这叫做唐时的小子修炼了无情道,不然之后的事情怕还难办了。

  到底他还是动了几分恻隐之心的,即便离开了小自在天,也无法否认自己曾经是其中的一份子,尽管觉得当初的那些人傻,可也不能说自己不佩服他们。他不过是个懦弱的逃兵,也或者说是……枯叶禅师布在这边的一枚暗棋,自从知道内四岛的人对是非的态度,他便知道——这一盘棋,终于开始活了。

  只是棋活了,枯叶禅师死了,不知道这是非,最后又是个什么下场?

  兴许于佛家而言,这样才是真正的“得”。

  他心中是万般思绪闪过,不一会儿便已经到了地方。

  不过是一片海,只是那颜色看上去跟旁的海有些微的区别,这一片海是泛着黑色的。

  明轮法师大笑了一声,又叹气,最后道:“总归是我心慈手软了,本不该对是非手下留情。了这世间因果业报,我曾受了小自在天的恩,不该忘恩负义,今日帮了他,到底是个什么结果我亦不想问。你今日修了无情道,倒也不必有日后的烦恼。”

  唐时只听得一头雾水,尼玛的你跟小自在天有过往跟他有什么关系?这人简直是毛病了,又说是非有问题,是非有问题来找他干什么?

  他急着回洗墨阁,这人纯粹是来捣乱的吧?

  见唐时铁青着脸,不说话,那明轮法师便道;“七情六欲本是人之常情,佛之幻身无数,如今是非与我斗法,困于了这迷津之中——你可知何为迷津?入者谜,不悟不得出,若是他十三年之后不能出来,怕是小自在天就要这样毁于一旦了。”

  明轮法师说完,便将唐时体内的经脉禁锢了起来,往那海底下一扔,只道:“他若悟了,自然解开你禁锢,你且去吧。我非小自在天人,甚至也不是和尚,你莫要将我的罪名怪到和尚的身上便好,老衲法号明轮,哈哈哈……”

  如果能说,唐时早就一万句草泥马跟他砸过去了,这人根本不是小自在天的人,做事也没那么多章法,可以说是随心所欲的。

  只是更多的时候,唐时都在想——有时候还是是非那样什么都要三思后行的人更好,至少不会干出这样离谱的事情来。

  只不过,在他一头栽进迷津之中的时候,便不这样想了。

  从海上被人扔下去,还好唐时是修士,不然这直直排进水里跟把一个人拍到地面上其实没有什么区别,高度在那里摆着。

  唐时一头扎进水里,不过转眼之间便发现自己不在水里了。

  像是忽然之间穿过了什么,一下便到了另外一个空间里了。

  都是漆黑的世界,唐时刚刚进去,便被眼前的场景给惊骇住了。

  这里不是海底,只像是一片湖滩,是非便坐在那湖滩上面的一块石头上,那石头出水不高,只像是一片荷叶将是非托住了,他坐在上面,一脸的平静,便忽然之间看向他。

  这眼神似乎有些不大对。

  外面明轮法师的声音忽然之间响起来了,“是非,此前是你我之间斗法,可你困于迷津,也困于你自己的心魔,心魔不曾减去,只是换了个形态。如今不再是你与我之间的斗法,而是你与自己的斗法。若你得出,可来葫芦岛寻我,自当告诉你当年的事。”

  不经历历练,怎么可能真正有坚定的心性?

  成佛有九九八十一难,是非经历的还不够多。

  一颗坚定的佛心,并不是那么容易练成的。

  明轮知道自己距离“佛”这个概念似乎是越来越远了,可是非的存在,毕竟是很重要的。

  他故意对是非说是他自己跟自己的斗法,其实是隐藏了他将真的唐时直接扔进了迷津幻境之中的事实,在是非以为,那不过是一个幻象罢了。

  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全无顾忌地展露自己的本心,最后才能说解决问题的。又因为唐时修炼了无情道,不管是非在这幻境之中做出什么来,显示出来的不会是幻象,而是修炼了无情道的唐时对他的一切回应——无情道是个好东西,至少对此刻的是非来说。

  一方无情,一方即便是再有情,也无济于事的。

  破灭心魔,不过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

  是非虽然清楚他的归处,也知道他跟唐时并无可能,甚至也拒绝了他,可心魔不过是藏起来了,并没有真正地消失,长此下去,一样会影响是非的修为。

  如今,当真是别无他法了。

  这样的剔透的人,原本是修习佛法的好苗子,小自在天对他寄予厚望也是完全无过。

  只是……

  只是这样的人怎么偏偏会对那样一个心思不大干净,甚至可以说是毒辣的人动心?

  约莫是应了那句话,物极必反。

  越是克制忍耐,内心越是对越界有一种奇怪的执着。

  这一条,也是他在成为了散修之后才悟出来的。

  明轮法师轻轻松松地走了,哪里知道唐时早已经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清楚?

  现在唐时真的很想骂人——明轮法师坑苦他了。

  是非看着他的眼睛,有一种很无情无感的感觉。

  他站在这一片滩涂地上,只觉得那潮水从他脚背上过去,回头一看,这周围都是湖水,只不过很浅,他试着移动了一下,接触着这水底下的白沙,有的粗有的细,这里像是一片沙地,不过有水域覆盖,只是很浅,很浅……

  唐时扫了一圈,而后看向是非,他还没明白那明轮法师的话是个什么意思。

  想要往前走一步,可没想到就便是在他接近是非的那一刹那,从是非坐着的那一块地方,忽然之间往外辐射出一道金色的光圈,一下便将唐时弹开了,仿佛他是什么邪魔外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