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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第320节(2 / 2)


  仇疑青:“二人从房间被扶走的时候,遇到了过来找江汲洪送东西的方之助,因江汲洪醉了,无法正常交流,有些事便也不用说了,但不巧他被江汲洪吐在了身上,只能找房间清理一下——便是凶手杀人的房间。”

  还落下了一方帕子。

  叶白汀:“姚娘子的进出频率,就更多了……”

  申姜呼噜噜喝粥:“照这样看……所有人都有空白时间,都有嫌疑啊。”

  两位厂公是独自出去上官房的时间,姚娘子是所有离开的时间,魏士礼是这个‘醉了’被扶进房间的时间,说是太醉,那处不顶事,和姑娘玩不了,将姑娘赶出后,空当不要太多,江汲洪稍稍嫌疑小些,因他回房间后,第一时间是和姑娘玩乐,之后把姑娘赶走,才有了空白时间。

  不过申姜查了,江大人有点不行,办事的时间非常短,遂之后的空白时间也很多。

  至于方之助,他来时站在门口,离开前直接在凶手的房间里留下了证据……说是清理身上,但清理身上需要多久,可是因人而异的。

  叶白汀:“我觉得现在,有几个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魏士礼房间的酒坛子。我和指挥使过去时,此人醉的非常彻底,地下的两个酒坛子是空的,他离开酒宴厅时是不是醉的,醉度有几分?能不能做杀人的事,有没有可能是喝完这两坛,才醉的那么厉害的?”

  但也不一定,以他的身份地位,真要做假局,有没有必要留着这酒坛子?

  有疑问,就要调查确定,看能不能排除。

  申姜点头:“那我去查一查他的酒量!”

  叶白汀颌首:“第二点,尚书大人江汲洪,距离凶手杀人的房间最近。”

  他看似在‘和姑娘玩乐’,怎么着办完事,时间都要比别人都晚一些,好像来不及,但其实那个距离感很微妙。

  仇疑青沉吟:“还有方之助。”

  叶白汀立刻就听懂了:“潘禄说他是过来送东西的,我对他的疑问只有一个,就是——他离开的,是不是过于轻易了?”

  “竞争对手的升迁宴,他没受邀,看起来也没有想来的意思,但还是因为要‘送东西’,过来了,那这件东西重不重要?有多重要?如果不重要,他没必要非得走这么一遭,如果很重要,哪怕上官醉了,是不是也得想办法等在原地,上官一清醒,立刻汇报?潘禄说这位小方大人是个能力极强之人,不该没这点眼力。”

  申姜突然反应过来,拍了下大腿:“该不会是他看到了点什么东西,吓破了胆,慌不择路逃跑了,失了理智判断!他会不会是本案的目击证人!”

  “是不是看到了些东西,我不确定,但我知道,这位小方大人离开时,姚娘子送了他。”

  叶白汀转向仇疑青:“指挥使记不记得,我们去船上时,姚娘子并不是有意来迎我们的,只是凑巧撞上了,当时她身后那个楼梯口,隐隐有个男子背影,细想时间身份或年龄比对,我觉着,很像这位小方大人。”

  第232章 你可以让我甜一些

  “什么!你们遇到了方之助!”

  申姜感叹这可真是缘分,办案的官差和嫌疑人碰上了:“那时间上,可能为他做不在场证明?”

  “证明不了。”

  叶白汀摇头:“我和指挥使上船并不久,也就一支舞的时间,甲板上血迹就被发现,有人喊出了声。”

  前后间隔很近,如果方之助就是凶手,他完全有足够的作案时间。

  “这个喊出声的人,我问过了,”申姜神色肃正,“就是过去库房,想要拿杂物的人,说是一阵风来,闻到了血腥味,转眼看到甲板血迹,再往外探头一看,就看到了死者,喊出了声——”

  “我反复确认过,这就是个巧合,那人只是一楼伺候撤碗碟,随时打扫脏污的跑堂,身份有限,没机会去别的地方,且整晚都在忙,出事的这个时间段,他有不在场证明。”

  叶白汀点了点头:“我们来看看凶器。”

  “三楼房间的弓*弩,现已明晰,乃是就地取材,本就是花船上的东西,凶手能拿到,必然对船上情况十分熟悉,包括仓房在哪,怎么打开,得知道哪里光线最暗,哪条路可以走的很快……如若不然,凶手身份就得非常高,光是利用身份碾压,就可以得到这些东西。”

  这些相关嫌疑人里,最熟悉花船的肯定是姚娘子,但经常光顾花船生意,来的次数太多的客人,这些信息也会知道。

  仇疑青:“魏士礼,江汲洪,潘禄,我均已查过,都是熟客,常来。”

  申姜叹了口气:“那要说不经常来的,恐怕只有两位公公了,这个案子,他们能排除了?”

  “倒也未必,”叶白汀想了想,“以两位厂公身份,真要借用这个地方杀人,根本不必自己过来提前熟悉,要这些东西再简单不过,找人打听清楚,把图纸画下来呈上便是。”

  申姜有点蔫,还是谁都排除不了啊……

  仇疑青指节叩了叩桌面:“善射。”

  这个是关键,凶手必定是精于箭术,且准头不错的人,查到这一点,很多东西时就说得清了。

  叶白汀又道:“三楼的客人……”

  “少爷是不是想说范围太大,不好锁定?”申姜嘿嘿一笑,“你让人带的纸条,我都看了,这点查清楚了!这位姚娘子呢,非常有手段,为了立花船规矩,之前曾杀一儆百,狠狠办了一个不服气,想要上到三楼的小官,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知道她有靠山,玩乐是玩乐,和姑娘们乱来可以,上楼却得十分谨慎……”

  他大手一挥:“所以我们这次的凶手,一定就在三楼这些人中间,再没有其它可能!”

  “优秀。”

  叶白汀夸了一句,申姜胸膛立刻挺起,那叫一个骄傲:“那是!我可是少爷和指挥使的人!”

  “还有动机……凶手为什么,必须要杀人呢?”

  叶白汀把自己验尸时,注意到的细节,想到的方向,包括‘审判’意味的这个点,全部分享给仇疑青和申姜:“凶手可能利用了‘乌香’这个点,知道死者对此物上瘾……我们需得特别注意,这个花船,是否在贩卖链条,以及凶手本身的位置。”

  申姜皱眉思索:“本次案件,我们的嫌疑人都是官员,官阶还不小,会用这个么?”

  他的这个思考方向,仇疑青是肯定的:“为官者大都清醒,身上最重的两个字就是‘利己’,越是位高权重,越想谋个长远,考虑事物多用理智,除非被算计,很难亲身沾上这种毒害东西。”

  叶白汀懂,越是聪明人,越能看透表象,知道事物背后意味着什么,会带来什么,他们可能会利用类似这样的东西去控制别人,却不会让自己沾染上,因这与他们本身诉求相悖。

  所以嫌疑人之间,是有人被算计了,还是……这个思考方向矛盾了,其实并不是因为乌香,而是其它的什么东西,锦衣卫现在还没有意识到?

  叶白汀垂眸细思。

  想想昨晚三楼这些人,潘禄眼巴巴凑上来也就算了,这是削尖了脑袋想往上钻的人,可两位厂公也来了,他们的身份,是会随便参与别人酒席,随便赏人脸面的?吏部尚书……吏部,可是六部之首,掌管官员任免调动,升官受封的所有事,权利不是一般的大。